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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硬開口令王宗厚就範,噤如寒蟬的百官終於聽到楊公熟悉的咳嗽聲,這位在朝堂上堪稱一言九鼎的首輔大人施施然站起身來,走到先前邱介彰磕頭進諫的地方,坦然自若地跟天子對視一眼,低頭拱手道:“陛下,司天監觀星樓主空懸已有兩月,如今兵部尚書之位又有缺,這兩個位子都是重中之重,事關雍州、涼州用兵大事,不可擱置,請陛下早做決斷。”
王宗厚目光復雜地看向楊公,那個稍顯瘦削的背影好似一座山巒,不只想為邱介彰和他王宗厚擋下避無可避的風雨交加,還想為司天監擋一擋龍顏盛怒,可敬而可悲,入朝為官這麼些年,卻不知道朝堂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更不知道,大周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今年京都下起第一場貴如油的春雨時,六皇子李敬廷曾悄然趁夜到過王宗厚私宅,一個多時辰裡二人談的什麼不足為外人道,可王宗厚記得最清楚的,是那位胸有大志的殿下說過的一句話,一千三百六十多年,大周老了,而他李敬廷正年輕。
突然想起,陳無雙去年出京的時候才十六歲,那個鋒銳已然讓人不敢直視的少年,更年輕。
景禎皇帝挑了挑眉毛,嘴角噙起一絲冷笑,問道:“哦?楊卿不妨說說,這兩個位子誰坐合適?”
楊之清坦然迎著握住刀柄的二皇子往前走了兩步,大周自太祖建國以來,保和殿上不是沒發生過血濺五步震驚朝野的事情,但他不信這位唯一手掌兵權的皇子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當朝首輔拔刀相向,他要是真敢,大周從今日起就算是病入膏肓再也無力迴天了。
蔑然瞥了眼他腰間兩柄棲鞘長刀,楊之清倒有些想見見二皇子的真本事,都說天下騎兵最甲是涼州,不知道李敬威口中能擋住十八萬邊軍步卒的六萬鐵騎,有沒有撥雲營死戰不退的骨氣,“兵部尚書一職位高權重,依照慣例,當由吏部於各州都督或是諸位身在京都的將軍中選出三名候選,交由老臣、內廷總管平公公以及樞密使秦大人評議之後,再奏請陛下聖裁而定。而今國有戰事且邱介彰致仕突然,來不及多做考慮,老臣斗膽,以為兵部右侍郎衛成靖可擔重任。”
兵部右侍郎是正三品,當然有資格參加大朝會,人群中始終低垂著頭連邱介彰離去都沒多看一眼的衛成靖,緩緩抬頭,面無表情地看向楊公背影。身為一部侍郎的衛成靖從來少言寡語,在朝堂上是很難引起別人注意的一類人,他出身於被讀書人稱為窮山惡水出刁民的西南肅州高原,貧苦人家的孩子,天生身材健碩,為了吃口飽飯十一歲年紀就虛報了兩歲投軍。
肅州雖窮,窮的是貧苦百姓,再青黃不接顆粒無收也窮不著達官貴人,尤其是手掌一州兵權身份貴重的肅州都督,就算以各種名義剋扣了半數軍餉,能入營為卒也是好事,起碼吃穿不愁,還有餘力攢些散碎銀子給爹孃貼補家用。
衛成靖的本名不好聽,莊戶人家信奉賤名才好養活,就給排行老二的他取名叫二狗子,進了軍營結識了幾個能識文斷字的老兵油子,月月拿微薄餉銀勉強買些酒肉伺候著,軍中能認字就算了不起的本事,要是再能寫一手工整小楷,那最少也夠混個一營錄事,運氣好了再會鑽營些,指不定幾年就能得了賞識謀個從九品的仁勇副尉,所以二狗子寧可自己少吃一口,也願意伺候老兵油子教他讀書認字。
苦心人天不負,上馬能提刀的二狗子逐漸下馬能提筆,過年時候寫出來貼在營帳門口的春聯,大都督見著都誇獎過幾句,給他取了個正兒八經的名字叫成靖,調去都督府照看府上馬匹,這是個讓人眼紅的肥差,都督府一共就五六匹馬,伺候起來不費什麼功夫,倒有更多清閒時間用來讀書鑽研學問,試著參與童生試,竟出人意料的一舉奪魁,而後就是厚積薄發的扶搖直上,景禎皇帝登基的第一年,高中二甲進士第十四名,就此魚躍龍門入朝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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