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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年辛苦,當年對他有提攜之恩的肅州都督早已過世,而四十歲出頭正值壯年的他,做到了跟當年大都督一樣的正三品,雖說不是手掌兵權的封疆大吏,也是足以羨煞旁人的一部侍郎,沒有靠山的人做起事來難免畏手畏腳,這些年衛成靖行事之周全謹慎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家中只有一妻一妾一老僕,子嗣都趕去了肅州老家,也很少跟同僚一起喝酒飲宴,跟高高在上的首輔楊公更是沒有私交,怎麼都沒想到,楊之清會在陛下面前保舉他接任兵部尚書。
儘管早就對保和殿上每一個人都瞭若指掌,景禎皇帝還是刻意裝出一副對衛成靖不熟悉的樣子,皺眉思慮,朝堂上說是沒有營私結黨的,私底下誰跟誰互為臂助,誰跟誰走得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逃不過無處不在的密探監視,衛成靖這個人很乾淨,乾淨到盯了他數年的密探僅用半張宣紙、寥寥三四百字就寫明白了他的一切,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衛卿不錯,穩妥起見,吏部再議一議。”
江湖上說話有說話的門道,朝堂上說話有說話的講究,放在佛家叫禪機、放在民間叫啞謎,陳無雙一向最不喜這些囉裡囉嗦的東西,可是想要做個步步高昇的官,如何從皇帝陛下話裡話外揣摩出聖意來就是一種不得不修習的學問,上一任首輔最後彌留的幾個月,都在用心對弟子楊之清言傳身教,因此如今的保和殿大學士才能對這些東西爛熟於胸。
如果景禎皇帝只說一句讓吏部再議一議,就是表明對楊公斟酌出來的衛成靖不滿,可前面多加了一句衛卿不錯,裡面的意思就得反著聽了,而中間的“穩妥起見”四個字,則是提醒吏部化繁為簡儘快將此事落實,雖說名義上天下都是李家的,但若是不經吏部提名、禮部擬旨、內廷加印,皇帝可以任意提拔心儀人選的話,就是要跟世間讀書人離心離德了,這個罵名景禎皇帝擔得起,只是自知時日無多,不想擔罷了。
天子話音剛落,文官佇列中跟衛成靖離得近的幾位,已經開始低聲賀喜,都知道這位得了楊公青眼榮升正二品兵部尚書的同僚不太愛說話,可為官的總得面面俱到,老話說禮多人不怪,不過也有人皺著眉暗自思量,邱介彰致仕跟衛成靖高升這兩件事都是首輔大人一手推動,這裡頭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之得利,又有多少人血本無歸。
兵部尚書人選定下,楊之清沒有退回去坐下,反倒神情更加凝重,僅僅一個撩眼皮緩緩將目光抬起的動作,就讓身負四境修為頗為自傲的二皇子殿下感受到一種,跟修士氣息截然不同的巨大壓力,腹有詩書氣自華,從小就視聖賢文章為破鞋的李敬威,今日才信當年那位寫出過煌煌五千言巨著《春秋》的讀書人,真有孤身闖進南疆十萬大山如入無人之境的本事。
沒來由就覺得心裡一沉,繼而這種無可匹敵的壓抑感在保和殿上層層盪開,二皇子下意識動了動手指,那柄名字直截了當就叫做殺敵的刀隨時能夠應聲出鞘,但他卻莫名其妙覺得,自己殺不了眼前這個日漸老邁的讀書人。
大周朝堂人盡皆知,首輔楊公自幼體弱多病怕陰怕寒,沒有半點真氣修為。說來也怪,祖籍就在楚州河陽城的楊之清,在科考之前一直名聲不顯,不像朝中幾位重臣都有早慧,剛剛落魄出殿的邱介彰就是其中之一,七歲能作詩十歲能寫一手滴水不漏的策論,而偏偏就是楊之清這樣看似平平無奇的人,竟最終坐上了保和殿御階下面唯二的椅子之一。
另一把椅子空著的椅子,跟官職學問沒有半個銅錢關係,陳伯庸從出生就註定要坐上去。
楊之清不屑一顧地把平靜目光從二皇子身上挪開,文人有文人的傲氣骨氣,不是所有讀書人都肯在修士的刀劍面前低頭,他微微轉頭看向那把尚且在他前面,卻空了數十天之久的椅子,揚聲讓保和殿上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陛下,觀星樓主之職不屬朝堂,老臣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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