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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的天氣已頗有些炎熱,又值正午,陽光直照下來,那影子全在腳底下畏熱似的縮著。
丁幼微側頭看著落後她半步的小郎陳操之,見他挺直的鼻樑一側微微沁出細汗,心知他方才雙手懸腕用兩種書體寫了一百二十八字的四言長詩肯定勞心費力,柔聲問:“操之,累到了吧?”
陳操之微笑道:“不會,心裡很輕鬆。”
“嗯。”丁幼微含笑道:“嫂子也是,感覺胸口壓著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看這樓臺花樹都覺得與先前來時不同。”
跟在二人身後的雨燕和阿秀這會也輕鬆地嘻笑出聲,阿秀道:“操之小郎君真是厲害,幾個字一寫就讓那個姓禇的知難而退,嘖嘖。”
雨燕道:“阿秀你沒注意到吧,那姓禇的告辭時心慌意亂,走出正廳時一個踉蹌,差點跌一跤,哪有半點士族風儀,和咱們操之小郎君真是沒法比——”
陳操之笑道:“雨燕姐姐說的好笑,難道高門士族走路都不許摔跤了?”
兩個侍婢一起“格格”的笑,丁幼微也抿著唇笑,約束兩個侍婢不許背後戲謔客人。
宗之和潤兒小兄妹坐在木樓廊下等著,見孃親和醜叔回來了,兩個憂心忡忡的小傢伙頓時眉花眼笑,潤兒歡呼道:“醜叔找到孃親囉,醜叔把孃親找回來囉。”
丁幼微眼眶有些溼潤,俯身在女兒粉嫩的頰上親了一下,細語道:“孃親哪裡也不會去,就和潤兒和宗之在一起。”
潤兒補充道:“還有醜叔,還有祖母。”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還有英姑。”
宗之報告:“醜叔,我和潤兒讀過書了、習過字了,半點也沒有偷懶,潤兒在背誦《論語·先進篇》,我習字後開始背誦《詩經·桃夭篇》——”
潤兒卻嘟起小嘴道:“可是潤兒和阿兄今天都變笨了,書讀了好幾遍都記不住,寫的字也沒有昨天好看。”
陳操之當然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他對這兩個可愛又敏感的侄兒侄女非常愛惜,安慰道:“那是因為醜叔沒有和你們一起學習的緣故,三人行必有我師,就是說三個人一起學習最好——午後咱們再讀書習字,保證一讀就會背誦、寫的字也更好看。”
這時已是午餐時間,一個健壯僕婦挑來兩個大漆盒,裡面各有四個小盒,這就是丁幼微、陳操之、宗之和潤兒四個人的午餐,小嬋等四婢不在這裡用餐,而且婢僕下人一日只有早晚兩餐,沒有午餐可吃。
用罷午餐,丁幼微母子三人還有陳操之上到二樓書房,雨燕拿著全禮交給陳操之的那捲紙本問道:“操之小郎君,這卷書放到你行囊裡嗎?”
陳操之道:“先讓我看看。”接過紙卷展開一看,竟也是雍容秀麗的《宣示表》體小楷,約有兩千餘字,點畫之際,幽深古雅,已得鍾繇《宣示表》的神髓,比那捲陳慶之從吳郡陸納府上轉摹得來的貼本高明甚多,這應該就是桓伊的筆跡——
再看紙本所記的內容,涉及洞簫的形制、定調、吹奏技巧和洞簫四季保養的各個方面,有不少訣竅都是陳操之聞所未聞的,不禁喜上眉梢,這桓子野實在是個妙人啊,萍水相逢,獲贈實多,對丁幼微說道:“嫂子,這下子可好,我既可以學到很多豎笛吹奏和保養的竅門,又可以從桓伊的書法體會《宣示表》的運筆之妙和神氣精髓,假以時日,相信我的左手楷體一定會有很大進步。”
丁幼微接過這卷洞簫秘笈看了一遍,讚歎道:“桓伊妙解音律,號稱江左第一,他的書法也被列為第三品,操之你有幸蒙他青眼,嫂子真為你高興,對了,你明日要把兩首曲譜交給全常侍,現在就抄錄吧。”
陳操之道:“這還得嫂子相助,我雖會吹奏那兩支曲子,但不會記譜。”
丁幼微道:“那好,小嬋,取柯亭笛來,讓小郎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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