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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決明整個人被掄出去，摔去後頭的石壁上。這一摔夠重，引發幾聲大響，頭頂有山石崩落滾下，大小石塊接二連三砸去張決明胸口，差點將他給埋了。

周啟尊腳丫子比腦袋快，下意識就要衝過去，幸好他跨不過赤豹的火圈，被忽然躥起的火牆擋了回去。

周啟尊轉頭瞪了眼赤豹，赤豹嘴裡哼唧兩聲，意思是告訴他，不能過去。

周啟尊倒了口氣兒，頭腦冷靜了些，隔著一道火牆，他對著不遠處的石頭堆喊人：&ldo;張決明!&rdo;

石堆應聲動了動，張決明從裡頭爬了出來。

張決明跪在地上，雙手也撐著地，因為痛苦，他額角的青筋爆出，肩頭一顫，張嘴嘔了一大口血。

周啟尊看得直咬牙，他朝身邊的郭青璇噴脾氣：&ldo;你能不能出去幫幫他?&rdo;

估摸是緩過勁兒了，郭青璇明白，眼下的當務之急並非無明臺，而是對面那隻來路不明的兇爪。她抬起頭，面對周啟尊，青綠色的龍眼褪去，露出一雙濕紅的眼睛。

她搖了搖頭：&ldo;不行。山鬼是要我保護你。&rdo;

&ldo;你&rdo;周啟尊閉嘴了。他屁的用處都沒有，一個窮拖後腿的，沒資格多話。他連句娘都罵不出來。

僅僅是如此而已。弱小無能，就是原罪。

周啟尊捏緊兩隻拳頭，看著張決明。有生以來，他第二次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要被撕成渣瓣兒了。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九年前，他接到訊息，從雲南奔回長春。那一天，他推開家門，看到一片被火燒破的狼藉，以及周運恆的屍體。

什麼特種兵，什麼英雄。總有那樣的時候，曾經的一切光明榮耀全部粉碎。黑暗因為黑，便牢不可破。

張決明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用手背抹了把嘴角，擦去唇邊的血痕：&ldo;沒事。&rdo;

他這兩個字，哪裡是讓周啟尊放心的，分明是去扎周啟尊的心。這是兩根最殘酷的尖刺。

對面的煞氣淡開一些，張決明看見&ldo;周懌&rdo;攀附在那巨大的兇爪之中，她血淋淋地躺在那掌心裡，安詳得彷彿天真的嬰兒躺在搖籃裡，準備沉睡。

兇爪的五指慢慢收攏，溫柔地將&ldo;周懌&rdo;包裹，似是無比地輕，它緩緩將&ldo;周懌&rdo;捏碎了，捏成了黑紅色的飛灰，消滅在空氣中。

&ldo;小山鬼，知道你急，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rdo;男人聲音帶笑，&ldo;當年你的母親搭進一條命也沒能把我怎麼樣，更別說你這個雜種了。&rdo;

&ldo;我母親&rdo;張決明按住胸口，艱難地喘息。他手中的撻罰拖在地上，霹靂啪啦，如同雷電過境一般，在地面炸出火花。

張決明：&ldo;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和當年九幽門的異動有關。&rdo;

第74章 他願意搭上滿腔的血去喊

細數九個年頭。當年張決明剛滿十四歲，撻罰還在上一任山鬼‐‐張決明的母親喬珺手裡，尚未傳任給他。

關於當年的事，張決明一直沒有查清楚，甚至連閻羅殿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記錄，閻羅王的解釋也含糊不清。

張決明只知道，那天冥淵異動，九幽門裂開了個大口子。冥淵大地處在十八層地獄最深底，地獄業火從頭頂往下掉，所見之處鬼魅縱行，耳朵裡只能聽到鬼哭悲嚎。

九幽門後是什麼，張決明來不及看清，當時尚且年幼的他被他母親竭力推出了幽冥。

等他再被閻羅王從人世尋回去，冥淵的異動已經平息。他的媽媽沒了。九幽門的裂縫被一塊大石頭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