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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停了下來。我下了車,與觪一起隨上卿朝宮內走去。
行至中庭,只見一人站在堂外,身著素繒朝服,看到我們,滿面笑容地迎下階來。他身後,侍婢扶著一名少婦,衣飾精緻,裳下的腹部高高隆起,步履緩緩,正是姝。
“太、太子前來,有失遠、遠迎!”那人走到觪面前,端正一揖。我打量著他,三十上下的年紀,個子觪差不多,面容算不上英俊,卻長得相當和善。聽他的話音,這個人當是虢子無疑。
“國君多禮,杞觪誠恐。”觪溫文還禮。
虢子揖讓抬頭,看到觪身後的我,微微一訝。
“吾妹杞姮,隨我一道往衛。”觪解釋道。
我與他見禮,虢子似乎很高興,笑著回頭,對姝溫聲道:“吾、吾子,如今汝妹也來、來了,當好好一敘。”
姝微笑,聲音柔和:“國君此言甚是。”說著,她走上前來,與觪和我分別見禮,喚觪“兄長”,喚我“妹妹”,舉止優美,笑容得體。
虢子笑意盈盈,吩咐從人領我們到宮內坐下。
“吾、吾子甚是戀舊,每每念起杞國,總、總落淚不已。”堂上,虢子坐在上首,對觪說。
“國君怎與人說起這些?”姝在一旁輕聲道,似嗔似怪,面上隱現嬌羞之色。
虢子笑道:“太、太子非外人,說說無妨。”
姝含笑不語。
觪看著他們,淺笑:“國君如此愛護,杞人感激。”
接著,虢子向觪問起路上的狀況,又討論起各國澇情。我在下首靜靜地聽,姝坐在虢子身邊,一言不發,姿態溫良賢淑。偶爾,兩人目光相遇,姝的唇邊微笑不變,淡淡地望了過去。
一場談話賓主盡歡,虢子興致很高,熱情地招待我們用膳,吩咐寺人務必細緻地照料起居。
“姮定是好奇今日為何至此。”姝不緊不慢地說。膳後,虢子說我難得來,姊妹間一定有許多話要說,便讓寺人送我和姝到她的宮裡坐。
侍從盡數遣走,剩下兩人面對面地坐在榻上,再無掩飾。
“自然是姊姊之意。”我說。
“不是。”姝看著我,緩緩浮起一絲笑:“姮或許不信,今日之事乃國君所為,我也是今日才知曉。”
“哦?”我微微一訝。
姝倚在几上,撫著已經渾圓的肚子,緩緩地說:“幾日前我兄長遣使來探望,說起太子往衛之事,其時國君在側,便給他得知了。”說著,她忽而一笑:“我媵來時,國君曾問隨行的大夫,杞國待我如何。姮猜那大夫如何回答?”
我看著她。
姝說:“那大夫答道,君主姝雖為庶出,卻深得國君夫人喜愛,地位與嫡女別無二致。”她笑了起來:“‘別無二致’,姮,多有趣!”
我勾勾唇角:“的確有趣。”
姝緩緩嘆下一口氣,道:“國君信了,在他看來,既‘深得國君夫人喜愛,地位與嫡女別無二致’,我定是與爾等相處甚佳,知曉你與太子往衛,便使人去邀了來……呵呵,”她輕輕地笑:“我那夫君竟單純至此!”
我知道她的意思,不動聲色:“姊姊有夫如此,當是大幸。”
“大幸?”姝看著我,仍是笑:“確是大幸。國君第一次見到我時,旁人提醒了三聲他才移開眼睛。此後日日不離,便是我有了身孕後搬入這宮室,他也仍與我同房。只是,姮謂之為幸,可知我當初的艱難?”她的笑意漸漸凝住:“我來不過一月,眾婦便開始處處詆譭,可她們越是如此,我就越是牢牢抓著國君不放。”姝盯著我,笑容消去:“我不會像母親,風光了十幾年,卻還要受那被髮跣足之辱!”
她語氣急促,目光不掩凌厲,與在杞國時相比,絲毫未改。
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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