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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子玉眉心一擰:「你該喊我阿瑾。」
「不敢。」明飛卿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儲君,我算個什麼東西,哪敢喊你的小字。」
「飛卿,別這樣。」淮瑾用勺子攪了攪藥汁,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你不喝藥,病是不會好的,病如果好不了,屆時怎麼參加婚宴?」
明飛卿後背一凜,瞳孔劇縮,他雖深居內院,卻聽過外頭不少風言風語。
皇帝不僅封了儲君,還打算賜婚。太子妃的人選皆是皇城裡的高門顯貴,讓淮瑾挑能挑花眼。
挑了兩個月,終於挑到個鐘意的了。
明飛卿很想裝作不在乎,可驚濤駭浪般的憤怒與傷心讓他無法順暢呼吸,頭腦嗡嗡作響,眼睛酸脹,終於掉下兩行淚,他慌亂地偏過頭,哽咽道:「我要回荼州,我要一個人回去。」
荼州雖苦,但那時的阿瑾是甜的。
淮瑾說:「可荼州已經沒了。」
明飛卿悵然:「荼州沒了,阿瑾也跟著沒了。」
「阿瑾一直在。」淮子玉傾身,吻住明飛卿,嘗到了淚水的苦澀腥鹹,明飛卿睜大淚眸,有氣無力地將他推開:「你都要跟別人成親了,還敢這樣輕薄我?」
淮瑾一愣,忽而低笑出聲:「西溱哪項律令規定,儲君成婚前不能親準太子妃?」
「什麼?」明飛卿一時沒反應過來,淮子玉趁他發懵,抬起藥碗含了一口藥,繼而挑起明飛卿的下巴,嘴對嘴將藥哺了過去。
明飛卿下意識吞嚥,藥的苦澀辛辣讓他回過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向父皇討了賜婚的聖旨,自今日起,你就是西溱的準太子妃。」淮瑾撫摸他的鬢角,溫柔地說,「明家會從隨州遷進皇城,你母親會得到二品誥命,你的父親也將升任五品知府。」
明飛卿垂眸:「是補償?」補償他把功名讓給了林霽?
「不是。」淮子玉正色道,「十年前,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為今日這一刻做了無數設想。」
「飛卿,卿卿。」他說,「你知道的,我處心積慮爬上這個位置,是為了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明飛卿點點頭,抖落兩顆微涼的淚珠。
他懂淮瑾的苦,懂他的恨,懂他的野心,懂他的抱負。
「我在這個人間,本沒有要愛的人。」淮子玉說,「你是個意外。」
「我想好好愛你,你要給我這個機會。」
他把藥送進明飛卿嘴邊,在滿眼的懇求下,明飛卿終於張開嘴,自願把碗裡的藥喝得一乾二淨。
這本就是一場心病,淮子玉是最好的心藥。
那日之後,明飛卿又「活」了過來,他乖乖吃藥,認真地鍛鍊身體,為月末的婚禮做準備。
儲君大婚,是整個西溱的喜事,只是太子殿下娶了個男人做太子妃,多少還是引起了爭議。
百姓嘴碎,把這稀罕事兒翻來覆去地講,漸漸地就沒人在意數月前的春闈風波,反倒認定明飛卿有過人之處,所以殿下甘願為了他衝破世俗。
當日詩會的詩不知怎麼的就傳了出去,但凡是個識字的都能看出明飛卿的文采遠在林霽之上,林霽雖坐穩了狀元之位,卻遭受了不少質疑,連同僚都在暗地裡譏諷他德不配位。
這些他尚且能忍,直到東宮納太子妃的事傳進他的耳朵裡。
「憑什麼!!」林霽抬手摔了一個價值連城的花瓶,「明飛卿他算什麼東西!一個要家世沒家世要功名沒功名的賤民,也配入主東宮!?」
林丞相恰好進來,見滿地都是碎片,出聲制止道:「你鬧也沒用,事情已板上釘釘,別把自己的心疾折騰出來!」
他朝林霽扔過一樣東西,林霽伸手接過一看,竟然是東宮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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