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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封邑。
若說向著她,自然是的。往光明處想,母子情深,太后護衛先帝獨子,是為保大殷江山永固;往私心上想,她們的榮辱都系在一處。太后無子無孫,換個人來當皇帝,或者退回皇后位,或者去當太皇太后,兩條路皆不會比現在更好走,所以何必挑起爭端,為他人做嫁衣裳。
扶微徇私起來雖顯得執迷不悟,但她不莽撞,懂得權衡利弊,能讓她全心維護的,必然是最值得維護的。
太后聽了她這番話,才略微安定下來,臉上的焦躁慢慢褪去,輕舒了口氣道:“才也罷,德也罷,這宮門之內,活的是帝心。只要陛下信我,旁人毀我、謗我,都動搖不了我。”說罷望向丞相,“君王在禁中遇襲,執金吾和光祿勳難逃干係。刺客是從掖庭出去的,北宮宿衛得撤換,這些都要勞君侯費心。永安宮侍御和此事有關,實在是我始料未及,也請君侯一查到底,絕不要姑息。若有辭供要盤問老身的,隨時可以遣人來永安宮,主謀一日未伏法,我等便一日有嫌疑。君侯既然承先帝遺命,儘可放開手腳,我等亦不敢有悖。”
丞相向太后行禮,口中領命,心裡卻再三回味。一口一個“我等”,這是將眾人都包涵進去了,這其中當然也有他。捉拿嫌犯不單是為穩固社稷,也是在為自己洗清嫌疑。這宮廷之中有哪個人是簡單的呢,就連一向不聲不響的皇太后,也不是好相與的。
從永安宮出來,扶微依舊心事重重。腳下茫然,走了一段路後漸行漸緩,偏頭問:“離大婚還有兩個月,這期間若不能斷案,連大典辦起來都束手束腳。到時候諸事紛雜,萬一又有刺客混進承辦的宮人中,我有幾條命,也經不得那樣消耗。”
丞相道:“陛下寬心,臣定會保大典如常舉行。”
“那朕就下令丞相了,兩個月內務必查明真相。”她抬起手,小心翼翼掖了掖臉,“這一劍不能白挨,傷在手腳上都猶可,偏偏傷在臉上……我在相父眼裡本就是個醜八怪,這下子好了,相父更有理由來堵我的嘴了。”
伴君如伴虎嘛,雖然沒有性命之虞,但丞相一直都準備著,迎面她那些刁鑽古怪的衝擊。前段時間的驚濤駭浪還在眼前,忽然之間歸於沉寂,居然也會讓人感到惶惑。不知為什麼,她的話裡帶上了傷感的味道,是因為他沒有鬆口赦免上官照,還是因為昨晚上的遇襲?
他繁複斟酌了下,“其實陛下長得不難看,如果拿禁中的姑娘來比,恐怕尚沒有人能比得上陛下。”
說了句大實話,心頭驀地一陣輕鬆。在他看來這已經是最好的讚美了,能入宮充當女御的都是百裡挑一,說她豔冠群芳,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但好好的一句話,因為他的那句“不難看”,恰恰起了反效果。連夸人都誇得那麼不走心,丞相辦事不容情的臭名,還真是實至名歸。
扶微擠出個乾乾的笑,“多謝相父誇獎,我還有件事打算命人去辦,先同相父通個氣。掖庭裡的家人子,趁著這次的好時機,全都放出宮去吧。我要這些女御幹什麼,讓她們在深宮裡一天天枯萎嗎?女孩子的青春多重要啊,十八九歲,花兒似的……不知我十八九歲時是什麼樣子,長不出鬍子和喉結的話,是不是應當把御座再升高一點,好讓文武百官看不清我的臉……”
他聲線涼涼的,“主公近來似乎心緒不佳,怎麼總說些喪氣話?”
她耷拉著嘴角看了他一眼,“一再碰壁,換了相父也高興不起來吧!我的心肝又不是鐵打的,還不許我失望嗎?”如果他現在有點什麼表示,說不定她就縱過去抱住他了。可是他沒有,眼神閃躲著,最後終於調開了視線。她灰心之餘自嘲地一笑,一面繼續前行,一面喃喃道,“我一直在想,如果身邊有人,就不會讓我戰得那麼狼狽。我曾經說過的,我的那點拳腳功夫,根本不值一提。昨晚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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