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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晃神的功夫,不知道是宣璣的翅膀溫度太高還是什麼緣故,周遭的紅霧已經越來越濃。飛快地上升到山洞頂,遇到冰冷的山岩後迅速凝結,繼而下雨似的往下落。
宣璣這鳥人,雖然不生產酸雨,但顯然成了酸雨的搬運工。
眼看他燒出來的酸雨要落在頭上,他也只能先顧著活人,朝那劍喊了一聲:“不好意思啊前輩,回去拿‘八四’給你消毒!”
說著,他用力蜷縮起雙腿,巨大的雙翅往身上一籠,形成了一個水火不侵的護盾,勉強遮住兩個人。
與此同時,重劍伴隨著“血雨腥風”,“咚”一聲落進了潭水中。
宣璣聽了這動靜一愣,連忙從翅膀縫隙中往腳下看去——因為這不是重物落水的聲音,而是金屬彼此互相撞擊時特有的、一種清越的聲音。
這時,他這才發現,原來潭水下有一個石臺,三米見方的樣子,剛好被水面沒過,所以從旁邊看不見,得俯視才能發現。
而石臺上有什麼東西……
下一刻,宣璣看清楚了,陡然睜大了眼睛——
那石臺上是一口開了蓋的空棺材,他的劍就筆直地砸進了棺材裡!
還不等他追過去撿,一陣心悸飛掠過胸口,像一根鋼錐給捶進了心尖,寒冷、空洞與刺痛山呼海嘯地湧上來,他一時竟然喘不上氣來。
而那感覺飛快地來,又飛快地走,像是某種遙遠的共振,與此同時,血水一樣的花汁傾盆湧入潭水,清澈的潭水轉眼紅得觸目驚心。
宣璣突然發現,那魔頭好半天沒動靜了。
盛靈淵覺得自己的七竅都被糊住了,感官變得異常麻木,有那麼一時片刻,他心裡無端生出僥倖,想象那些血一樣的水會凝成繭,越來越厚,最後把他裹在其中,讓他閉目塞聽,一直躲到地老天荒。
可是……躲是不行的。
他在很年幼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沒有方寸之地能供他躲藏。
安眠、喘息、休憩……於他,全是妄念。
他的記憶像被驚醒的怪獸,睜開眼,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重劍“嗡”地一聲響起來,整個山洞隨之震顫,四壁所有的花都枯萎凋謝了,水潭中以棺材為中心,攪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即,水面竟一點一點下沉,像被棺材中的什麼東西吸了進去。
及至潭水中的血色被棺材吸乾淨,潭水重新歸於清澈時,已經是“水落石出”——
棺材完全露出了水面,劍不見了,一個……“人”坐在其中。
宣璣一時拿不準該不該用“人”來稱呼。
山羊鬍的白眼在眼眶裡亂竄,昏死過去又嚇醒,吊在半空中“死去活來”,馬上就要瘋了,就連宣璣也不由得汗毛倒豎。他以為自己近距離地參觀過一次“天打雷劈、挫骨揚灰”,以後就能百無禁忌、平趟古今中外各種恐怖片了。
可那“人”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因為實在是不成個人形。
棺材裡分明是一具燒焦的“屍體”,從中間強行折斷,頭腳不分,他沒有一截骨頭是完整的,完全靠焦糊的爛肉粘成一團。
而那“屍體”竟還能動!
他身上的骨頭“咯咯”作響,接著,“噗嗤”一聲,是白骨強行捅穿了焦糊的皮囊,那些白骨自動尋覓著自己的位置,很快拼接出了一副骨架,接著是經脈、血肉,很快……
宣璣狠狠地打了個寒戰,他覺得這情景十分殘忍,皮肉一層一層地長,好像比被陰沉祭文一層一層地往下割還痛苦——被凌遲的時候,他記得那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樓頂,一直含笑,到灰飛煙滅。
可是此時,“焦屍”卻不停地掙扎,雙手緊緊扒住了棺材,寸餘的青銅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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