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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放任不管,那些僕役也不能讓他們四散。星河命番子把內外都看守起來,該帶走的人都帶走,偌大的公主府一瞬冷落下來,變得毫無生氣。
“霍大人瞧見公主脖子上的勒痕了麼?”她不死心,尤在問。
霍焰慢慢下了臺階,在中路上負手緩行,一面道:“公主是自縊,自縊當然有勒痕。不管過程如何,結局註定,她已經死了。活著解決不了的事,死了就全有了交代。其實這樣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不用進你的昭獄受辱,你也不必去尋根究底,因為這樣對所有人都有好處,我不說透徹,你也應當明白。”
星河當然是明白的,公主一個人揹負所有的罪名,任何不得其解的問題就都有了答案。對於宿家來說,她永遠閉上了嘴,再也不必擔心她胡言亂語拉人墊背,可說死得正是時候。她一死,真相無人深究,就能還朝堂一片太平,大家都能各歸其位,安心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點了點頭,自己酷吏一樣的人,這時候做出心慈手軟的樣子來,未免矯情。她垂首喃喃自語:“我回去就準備奏疏上報,今天多謝您了,您要不來作這個見證,我辦事不力的罪過不擔也得擔著。”
“所以你是謝我陪你一同承擔罪名麼?”
他玩笑式的問了一句,星河忙擺手說不,“我是顧忌,控戎司眼下只剩我了,這頭一樁案子就辦砸了,只怕皇上怪罪。”
晚風撩起他的袍角,輕甲之下白衣勝雪。他臉上神色平淡,一字一句道:“皇上如今再不會過問暇齡的事了,比起朝綱穩固來,一位公主根本不算什麼。暇齡之罪,罪在她不知深淺,試圖與太子抗衡。”說罷調轉視線來看她,“星河,你不要步暇齡的後塵。”
星河心頭一驚,愕然望向他,“霍大人……”
可他似乎不願意再深聊下去了,出了公主府的大門,夷然道:“今天的差事辦完了,你回宮覆命吧。接下來要是有其他差遣,你再打發人來樞密院知會我。”
他要上馬,她急急追了兩步,“霍大人,您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把馬韁牽在手上,倒叫他不好離開了。他無奈地看著她道:“本來我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但看在你我共事過兩次的情分上,少不得提醒你幾句。女人不該參與黨爭,不是瞧不起女人,是女人的肩膀單薄,擔不起萬鈞重擔。硬要強撐,最後會被壓垮的。”一面說著,一面接過了她手上韁繩翻身上馬,拔轉馬頭臨要走時,又垂首打量了她一眼,“以你的年紀,差不多該出宮了。倘或有法子早些出來倒也好,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呆久了不知哪天死的就是你自己。”
他揚鞭一揮,領著他的部下颯踏而去。星河心頭只顧震撼,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這位樞密使大人,原來還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呢。
暇齡公主的屍首不大好處置,放到義莊去,畢竟身份尊貴,義莊裡蟲吃鼠咬的,擱在那地方褻瀆了。星河沒法子,讓江城子先行回去架起了簀床,讓幾個番子看守著,明天一早稟報御前再作打算。
辦了大半夜的差,回到東宮已經快要四更了。囫圇睡了一會兒上前面殿裡去,太子因還沒大安,這兩天免了出閣讀書的日程,專心在宮裡調息。
天還沒亮,殿裡上夜的宮人前仰後合著,猛看見她出現在前殿,頓時嚇了一跳。她問司門:“裡間有響動沒有?”
司門搖頭,“半夜喝了一回茶,問您回來沒有,後來就睡了,一直到現在。”
銅茶炊上響起了蒲扇輕搖的聲響,到了生火給太子爺準備杏仁茶的時候了。星河回身看東方,天邊隱約露出了一點蟹殼青,天光雖然昏暗,但已不像先前她回宮時那樣伸手不見五指。她輕輕推了菱花門閃身進去,寢殿燃著安息香,她現在提起香就後怕,忙打起簾幔進內寢,又手忙腳亂撩了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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