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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一瞧,收銅板的手一抖,險些連錢袋子都落到地上去了。
饃饃攤前,一身破敗紫衣的年輕男人正在被攤主咒罵。十天前,他當了身上最後一個值錢的玉器,拿去換了壺春日醉和身上這領衫子。
此刻他已經身無分文,餓了有三四日了。作工精良的紫衣上,遍佈著泥垢,這是前日被兩個乞兒奪食時留下的。
更駭人的是他左頰上一道鞭痕,寬約二指,結了痂後凸起一長片,從髮根處一路蜿蜒至下頜,皮肉外翻,瞧著駭人得很。
霧氣蒸騰的籠屜前,這個狼狽衰弱的年輕人,此刻失了魂般只知望著剛出鍋的發麵饃子,一邊承受著攤主陰陽怪氣地推搡喝罵。
闊別才一年不到,主子竟成了這模樣?福桃兒怔楞地瞧著那處,她收了幡子快步過去。
「真是斯文敗類,喏,賞了你了。」
攤主將一個黃米饃子扔到了楚山潯腳前,他身子明顯地晃動了下,然後彎下腰,伸出左手將饃撿起踹進了懷裡,也沒有道謝,便晃著身子疾步低頭離去了。
作者有話說:
第54章 落魄 []
在塞東城聽得楚府的變故時, 不是沒想過他會落魄,卻萬萬想不到,會是眼前這番場景。
這一幕對福桃兒來說, 衝擊過大, 以至於她捏著錢袋的手都微微發白, 卻仍然躊躇著沒有上前去。
怎麼會連個接濟的人都沒有?原來真的如他從前說的,母族凋零, 祖母那一支遠在京中也是早就疏遠的。他看似家世不凡,實則不過是個沒有依靠的罷了。所以封氏一旦沒了, 那些豺狼們一擁而上,他就真正成了個任人拿捏的孤家寡人。
去歲後, 只要聽了個『楚』字,福桃兒一顆心就好似油煎樣得難受。原以為回來後,至多是去見他一回,人卻成了這副模樣。
街角處,眼看著楚山潯撿了那饃子,步履不穩地朝前走遠了。福桃兒低頭咬住下唇, 凝眉默了片刻, 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悄然快步跟了上去。
拐過三四個街口, 到了城北人跡稍少之處,就見他拍了兩下饃子上的黑灰,狼吞虎嚥的,三兩口裡也就把一個拳頭大的黃米饃吃了肚去。
福桃兒遠遠地跟了他一路, 想著或許到了他落腳的地兒, 自己把錢袋子留下, 兩不相見, 反倒是各自都安好。
這一路看著,她心底卻慢慢生出了難以遏制的酸澀。才一年不到,原本還意氣風發的青年,直是換了個人一般,直如地府裡逃出來的餓鬼。
他身上明顯有些傷處,步履緩慢,路過石橋臺階時,踉蹌著。唯恐他跌進河裡,好幾次,福桃兒都忍不住想過去。
天色漸晚,楚山潯拖著步子蹲在了一條小河邊。方才他問一戶人家討水喝,卻反被人家一桶汙水潑了出來。
此刻,他頂著半邊濕衣呆望著喝水。他口渴的很,嗓子裡好像還留著黃米麵的粗糲。
就在福桃兒以為他要投河,要過去阻止時。但見這個落魄至極的男人,朝著石階下伸出手去,揮開些雜草枝葉,鞠了捧不算乾淨的河水,低頭便喝了起來。
這副模樣,倘若她現在出去了,還不知他會怎樣尷尬。
一直這麼小心地跟了有一個多時辰,可他卻始終沒有發現自己。她不禁愈發擔心起楚山潯的狀況來。
遠近人家漸次都熄了燈火,又走了二刻,民宅漸稀,已經是快要到了北城牆根底下了。
這一帶福桃兒只來過一次,住的都是些走街串巷的破落小販,甚至還常有乞丐暗娼出沒。
她蹙眉看著楚山潯拐進了一處幽深小巷,朝裡稍一看,便發覺這是條死衚衕。
星夜月明,夜風裡裹挾著不知名的野花香氣,聞來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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