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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是血地坐在那棗樹下,仰頭透過稀疏枝葉望著天,他頭頂是莽莽星河。
“長裕!”
王應回過頭看去,眼神清澈如懵懂幼兒,他望著那滿目震駭的王含,忽然像個孩子似的驚喜地笑起來,“父親!”
恍然間,又回了六年前,他仍是當年為心愛姑娘上樹打棗子的臉紅少年,十四歲,未曾上沙場,白袍尚新。
他喊道:“父親!我在這兒!”
王含衝上前去,差點沒跪下,他抓了下王應空蕩蕩的袖子,愣了許久,眼淚忽然便掉下來了,“怎麼……怎麼會這樣?”
王應縮了下脖子,似乎有些被嚇著了,他見王含抓他的袖子,他不知所措地往樹後躲,“長裕疼。”
王含抓了個空,看著那躲到那樹後頭去的王應,他呆愣在了原地,頓覺天旋地轉,“長裕,你怎麼了?”
王應躲在樹後頭,似乎這樣便沒人找不著他。他還記得,好多年前,他和一個姑娘在樹下打棗子,那小姑娘有一雙漆黑的眼睛,一邊大口往嘴中塞著棗子一邊說等他從戰場上回來。這些事他從前為何都忘記了?他忽然便慌張起來,往更裡頭縮了下。
王含瘋了似的上前去將王應拖出來,望著那驚惶失措的王應,他忽然啪一下跪下了,他再也忍不住,摟著王應放聲大哭,“是父親的錯!當初不該將你過繼給王敦!不該貪圖這些東西!長裕!我們什麼都不要了!我們回家!我們回江州!父親這就帶你回家!父親再也不逼你了!”
棗樹下,王含抱著受驚的小兒子終於泣不成聲。
頭頂星河靜靜流淌,武昌城裡頭有孩童手撐著窗戶數星星,手指一下下點著天空。
……
書信到達謝景手上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因為王悅的手傷,兩人靠岸尋了個小鎮耽擱了下來。謝景將藥罐從爐子上拎起來,還未來得及倒入瓷碗中,院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他回頭看了眼屋子,看向眼前的青衣侍從,問道:“怎麼了?”
“大公子,武昌那頭出事了,這是寄回來的信。”
謝景接過了,拆開了看了兩眼,沒說話。
王應瘋了。
“據傳回來的訊息,他連人都認不出來了,大公子,還是按計劃吩咐下去嗎?”
“誰下的手?”
“尚未查明。”
謝景又看了眼手中的信,眼神有些淡漠,他活了太久,死生皆是平常事,他早已沒了感覺,聽聞此事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當年知道那少年在大街上活活拖死戴淵又虐殺了周顗後,他便仔細地查過王應,年紀輕輕惡貫滿盈,十四歲入軍營,十五歲過繼給王敦當嗣子,手底下血債無數,殺百姓婦孺計入自己的戰功,可謂是琅玡王家難得一出的人才了。
王應必須死,若是他沒瘋的話。
可王應瘋了。
謝景望著那信,眼神漸漸昏沉下去,王應瘋了,可他爹還活著。
謝景對著那侍從道:“給荊州刺史王舒寄一封信。”
既然王應已瘋,殺了他也沒多少意義,餘下琅玡王家的事,便交由琅玡王家人自己處置吧。
侍從下去後,謝景走回爐子旁,盛了一小瓷碗藥湯。身後的屋子裡響起腳步聲,他回頭看去。
王悅正隨意地抓著手腕,“我剛聽見腳步聲,有人來過了?”
謝景點了下頭,“沒事。”他伸手將藥碗遞過去,“起都起來了,先喝藥吧。”
王悅望著他許久,忽然笑了下,“我剛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是嗎?夢見什麼?”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是個下雨天,我離家出走了,路上遇著了個人,長得挺高的,長什麼樣記不清了,我說我不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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