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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笑,只是後世的記憶,使他看待普通民眾沒有高高在上的視角,這恰恰是當世一些俊傑所不具備的。
大多數農戶,生生死死都在一塊不屬於自己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們對土地的渴望,是上層人士難以想象,故而這些人也將是新政最堅定的擁護者。
以往這些人是赤貧者,在壓迫在社會的底層,是表現不出力量跟聲音的。他們給壓迫到極致,反抗,只會產生極強的破壞力。但是,現在他們是淮東軍最堅定的組成部分跟支持者,他們的力量跟聲音就能夠透過淮東軍整體的表現出來,也是林縛推動新政深入下去最核心的保證。
新稅政出來之後,特別是,林縛以封賞的名義,直接將元越宗室在江寧外圍諸縣數以十萬計的莊田討來,拔入殖商銀莊向附近無田及少田的農戶出售,殖商銀行雖說是以此收攏本金,但無田及少田的農戶卻實實在在的得到莫大的利益,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江寧的地價,在短短半個月裡,就暴跌到戰前的水平。
那些利益受損者,自然有恨林縛入骨的;但那些千千萬萬的、甚至前半輩子都沒有如此奢望跟幻想的貧苦農戶,又何嘗不是林縛的狂熱擁護者?
由於林縛要逐步的實行新兵制,原淮東軍的老卒,不能成為士官,也將逐步的安排退役,安置到地方進行授田,另外就需要徵募新卒,填入諸軍保證軍隊的更新換代,並逐步的將戰卒規模擴大到五十萬,甚至更高。
時人視兵役為苦役,充軍亦為流刑的一種,特別是江南富庶之地,農戶子弟非不到走投無路才會吃兵糧——原先林縛也沒有打算從相對富庶的江寧諸縣能徵到多少兵員,所設的徵兵點連月來也是應徵者寥寥。樞密院及軍部即使將宣傳工作做得再好,一再強調將卒的地位與以往大不同,但在江寧府周邊的徵兵效果,都是無不如在淮東、浙南及江西等相對苦寒、而授田工作實實在在做下去的地區。不過,在新稅政及殖商銀行售租田法頒佈之後,江寧府的幾處徵兵點,就每天給貧困的農戶子弟圍滿。
林縛稱之為群眾基礎:淮東軍之所以能有如此之強的凝聚力,也恰恰林縛在淮東立足十年來,一直都在紮紮實實的做這方面的工作。眼下只是將之前在崇州、在淮東所做的工作,做一些調整、加以改善,再向全國範圍內推廣而已。
林縛與孟畛說道:“我往壽州而來,防務倒不怎麼關心,最關心的,還是從董原那裡橫搶過來這一百五六十畝軍墾屯田、怎麼處置的問題。在荊襄會戰前期,董原直接從這些屯田上抽走五萬屯卒,隨後又將這些屯卒帶去許昌。壽州田處置好了,有好的效果,傳揚開來,聽那些屯卒曉得、聽到耳朵裡去,特別是那些個屯卒,有相當大一部分的家小都還留在壽州,我想他們是不會願意再跟淮東做對的……”
孟畛以往只覺得董原有著別人不及的大才,對人心的把握也是極佳,能透過拉攏、壓制不同的將領去掌握軍隊,但他融入淮東,才真正的體會到,林縛是從根本上掌握軍隊,他是幾乎掌握著每一個兵卒的心!
當董原為一年一兩百萬兩銀的養兵錢糧愁得頭髮欲發之時,樞密院已經將三年之後的歲入增漲目標定在三千萬銀元了。
孟畛不知道董原此時有沒有絕望的沮喪,總之他覺得董原是沒有爭贏的希望了。
孟畛想到一樁事,當面跟林縛稟告:“董使君入鎮淮西,維揚有不少鹽商子弟來投,董使君去許昌赴任倉急,故而有多少鹽商子弟留在壽州,此時又有意北去許昌投董使者;主公請示訓孟畛如此處置?”
“要留的,歡迎他們留下;要走的,一概不送。”林縛說道。當初這些鹽商子弟從維揚逃出來,就是怕給淮東清算。這些年投來壽州,這些鹽商子弟的財力差不多也給消耗光了;就算沒有消耗、大規模的在淮西置了田宅,只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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