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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禹學鈞沒錯,他脫去了昨晚那件質地高檔的厚重外套,瘦骨嶙峋跟普通的癌症患者沒有區別。
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是從監護儀的指標來看,他現在應該很疼,衝羅主任微微點頭的時候,一雙眼睛暗沉沉地看著禹明。
舒秦視線漫無目的往前掃,越過人群看到了窗邊穿白大褂的那個頎長身影,他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表情乍眼看上去很麻木,但是她太瞭解他了,知道他現在越平靜,火山爆發起來就越不可收拾。
舒秦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將禹明從地方這帶走。
她朝禹明走過去,然而雙腳像灌了鉛,陡然變得又沉又重。
然後她聽到一個男人說話,是昨晚的那位中年律師,他把羅主任請到一邊,低聲轉達禹學鈞的意願。
“久仰大名,在下姓陳,是禹先生的律師,禹明現在這麼優秀少不了您的教導,禹先生早就想對您表達謝意,今天終於等來了機會。禹先生非常思念兒子,回國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您也知道,禹先生現在受不了大的刺激,可是禹明對他父親的誤會太深——”
沒聽到羅主任的回答,他既是盧教授當年的同事也是禹明的導師,想必知道禹明這些年自己一個人生活。
沒等舒秦走到禹明身邊,禹明終於有反應了,他面無表情把手裡的疼痛量表遞給身邊的同事:“我做不了。”
他嗓腔暗啞像剛吞下了粗糙的沙礫,颳得舒秦耳膜嗡嗡作響。
他邁步往外走,舒秦下意識跟上他,眾人看著禹明,都沒開口,一片死寂中,有人說話了: “禹明。”
聲若遊絲,但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得很清晰。
眾人齊齊看向床上的禹學鈞,禹明依然毫無反應。
禹學鈞望著兒子的背影,用雙臂支撐著身體,咳嗽起來。
“我只需要十五分鐘時間。”
他的確病得很重,禹明冷笑一聲,腳步稍頓。
william率先帶助手離開病房,羅主任體諒地看了看禹明,也沉默離開。
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外人無權置喙。
一轉眼工夫,病房裡連同舒秦在內,只剩下四個人。
陳律師語重心長:“禹明,你父親病成這樣,哪怕從人道主義角度考慮,你也該照顧照顧你父親的情緒。”
禹明橫眉看向陳律師,陳律師愣了愣,往後一退。
禹明盯著他,像是想起什麼,點點頭:“你姓陳,叫陳學安,當年的官司就是你打的。”
他表情平靜,無風無浪,陳律師不知何意,乾巴巴笑了笑:“你這孩子好記性,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居然還認得我。”
“滾開。”
陳律師挺直脊背,勉強保持笑容:“禹明,說起來我也是你的長輩,請你剋制一點。你母親的事我感到很遺憾,但是夫妻之間的事本就不足為外人道,當年你父親做出那個決定也是出於各方面的考慮,盧女士也同意了離婚,你當時還小,難免會產生一些偏激的想法。”
禹明看著一旁笑了笑,病志就擺在邊上,配偶欄上面寫著當年那個女人的名字。
“這裡面存在太多誤會。”
禹學鈞倒回床上,嘶啞地咳嗽幾聲。
他這一咳嗽,外面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門一開,一個女人滿臉憂色走進來,她應該是早來了,但因為顧忌禹明,早前一直有意迴避,聽到禹學鈞的咳嗽聲,她奔到床邊,彎腰拍撫禹學鈞的背:“學鈞—”
舒秦又驚又恨,禹學鈞也驚怒交加:“你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別來嗎?”
舒秦忙要拉走禹明,誰知晚了一步,禹明目光裡戾氣迸射而出,揪住陳律師的衣領人:“你瞎嗎?是不是誤會你比我還清楚,當年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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