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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鷗鳥在遠際盤旋,餘暉中幾點孤帆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下,細浪相逐,粼粼金光,懷玉山橫亙眼前,蒼黛輕籠。
邵海棠望著對岸荒草滋生,雙眸給暮靄輕籠似的顯出一絲茫然。季子衡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聽見他口發出微乎其微的嘆息。
燥熱的晚風帶著泥土的腥氣,邵海棠皺皺鼻子,說道:“南岸再次擴編清江水營,清江之上南岸水師的戰力僅次於祝族的歷陽水營,看來南岸即將全面掃除清江上的障礙了。子衡,宣城水營歸你節制,從今曰起,你要親自負責水營課訓。”
“先生是說南岸會對我等不利?”
“有種人你永遠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徐汝愚在越郡不遺餘力的發展水營,他的視野怎會侷限在溧水南岸這片小小土地。許景澄差距他太多了。”
襄樊會與青焰軍關係最惡劣時,邵海棠也不會像今曰這般小心。季子衡有點諤然,捉摸不透他話中的意思,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卻不知問題出在哪裡。
“以往關係再惡,我們最多將東入撫州的道路讓開就是,就可緩解雙方的矛盾。如今邵寨、濟寨落入普濟海匪手中,百夷勢力也完全從武陵山東山撤出。青焰軍東進撫州的道路完全堵絕,在此情形之下,徐汝愚擴編清江水營,想來他是有心借水營力量在短期內將勢力擴張到清江、崇義兩邑,如此一來,我襄樊會就梗在他的喉嚨口了。子衡,當初我們佔據溧水北岸,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
季子衡望著北岸已開荒的土地,心想:襄樊會初至北岸,精銳戰力高達三千人,遷民多達二萬五千餘人,前來投附的都是實力頗強的民寨,台山四大民寨中有三家歸附北岸,僅升雲寨一家投附南岸,相隔半年,誰曾想到南北兩岸差距如此之大。
季子衡輕聲道:“襄樊會欲在清江府安身立命,當初也是迫不得以。”
“你心中果真也這麼想?”
季子衡避入邵海棠的目光,看著清江水營的戰艦緩緩駛出溧水河口,心中不願對往曰決議才做評價,避過邵海棠的話題,指著河口的戰艦說道:“宣城水營由我節制,我也最清楚宣城水營與清江水營的差距。我們雖然有步卒近萬,但是北岸河網縱橫,北岸相對擁有強大水營的青焰軍,根本是不設防的。關鍵當初我們為了籠絡台山民寨,並未將三寨的寨丁進行徹底改編,幾乎半數軍力的實際控制權還在雲橋寨、邵寨、濟寨舊人手中,他們的態度很值得商榷。”
邵海棠點點頭,臉上神情愈發凝重,“已成僵局,誰也未曾想到會是如此而已情形?”
季子衡還要再說什麼,一個宣城水營的軍士向這邊慌慌張張的奔來,眉頭輕皺,待他走到跟前,輕斥道:“慌什麼,有何事發生?”
軍士喘著粗氣,給邵海棠、季子衡見禮,說道:“田叔卿將軍領著兩艘大翼艦從升雲寨巡航返回,過九曲河口時偏離中心航道,給清江水營扣下來了。”
“什麼?”季子衡臉色突變,下意識的去看邵海棠的神情。
自從邵寨、濟寨被普濟海匪突襲奪去,為加強雲橋寨的防務,青焰軍允許宣城水營的戰艦進入溧水河道巡防。偏離中心航道本非大不了事件,只是在九曲河口偏離卻是授人以柄。
邵海棠鎖眉沉思片刻,說道:“你我都不宜出面,讓宋庭義去南岸尋許伯英,試探試探南岸真正的用意所在。景澄在北陵堡練軍,等事件解決了再通報他吧。”
宋庭義是馬幫元老,不僅與許伯英有著深厚的情誼,與叔孫方吾、江幼黎都有不錯的交情,由他出面最是恰當。
幾個時辰過去,正值眉月懸空,溧水上孤舟橫渡,宋庭義一部長鬚給夜風吹得凌亂不堪,待船近岸,來不及理那亂蓬蓬的鬍鬚,徑直越上岸去。遠遠看見城門那頭風燈高懸,風燈之下,邵海棠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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