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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善心,這天底下也沒有你們這樣發善心的。”不知為何,瞧著此人,他們便不由得起了幾分惻隱之心,於是又問:“既然這奴隸你們使著也不覺得好,不如折價賣與我們如何?”
商隊早就想將這個奴隸賣出去,自是忙不迭地答應了。部曲們將身上的零散錢湊了三千錢,便將這奴隸買了下來。他們原來一直與粟特人說粟特語,將此人帶回帳篷之後,便說起了長安官話。誰都並未發現,新買的奴隸微微抬起眼,細細地聽著他們的話,清冽的雙目略有些出神,似是想起了什麼,又似是什麼都不曾想起。
因著這奴隸已有好些時日不曾梳洗,便是再粗豪的部曲也無法忍受與他待在同一個帳篷中。於是眾人又給他燒了溫水,叮囑他將自己洗刷乾淨。奴隸懵懵懂懂地聽著他們的話,對於自己身上的氣味也實在無法忍受。在他搖搖晃晃地清洗身體之時,部曲們離開帳篷在外頭烤起了火,聊起了北上鬱督軍山之事。
奴隸拆開已經髒汙得看不出原色的繃帶,仔細觀察自己的傷口。因著天寒之故,他的傷口倒是並未繼續惡化,反而有癒合之勢。然而許是當初包紮用藥太隨意,傷口又曾經數次崩裂綻開之故,胸口前的傷痕顯得血肉猙獰,十分可怕。他也絲毫不在意,只是將緊緊貼在胸口的那塊碎裂成兩半的飛鷹玉環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放在一旁。
“北上……鬱督軍山……薛延陀人。”帳篷外隱約傳來眾人的議論聲。他默默地聽著,洗淨身體之後便又將傷口敷藥裹好,換上部曲們塞給他的乾淨衣衫,靜靜地坐在帳篷中出神。他其實並不能完全理解這些詞,然而對“北”、“鬱督軍山”、“薛延陀人”卻有本能的厭惡與仇恨。連帶著,他對這些說著聽起來有些親切的話語的粗豪漢子也充滿了警惕。他不想往北行,不想去鬱督軍山,更不願去見什麼薛延陀人。他想南下……他只想南下,心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人正在遙遠的地方等著他歸去。
“倒是將身體都洗乾淨了,怎麼卻不洗洗頭和臉?”有部曲掀起帳篷探了探,無奈地道,“果然是又瘋又傻,咱們按著他給他洗乾淨了?”眾人紛紛響應,然而靠近這個奴隸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渾身繃緊,彷彿隨時都會朝著他們撲過來兇狠地發起攻擊。
“也罷也罷,由得他去。明日讓醫者過來給他瞧瞧,治一治病。或許喝幾服藥,便能好轉了罷?若能記起事,將他送回家去,也算是一樁功德了。而且,以我看,此人並不像是鐵勒人,倒像是咱們漢人——你們瞧,他似乎正在藏什麼寶貝?那似乎是一個玉環罷?”
聽見“玉環”一詞,奴隸又猛然回過首,銳利的視線掃過眾人,彷彿他們馬上便會撲上來搶他的寶貝一般。眾部曲見他目光中帶著血腥殺意,也不敢輕易再撩撥他,於是將這頂小帳篷留給他,其餘人都憋屈地擠在了一處,訕訕地道:“總覺得咱們的心腸越來越軟了。若在當初,咱們可每一個都是能止小兒夜啼的人物,哪裡會懼怕一個發瘋的傻子?”
“誰懼怕他來著,只是不忍心罷了——不過你們發現他的眼神了麼?那可絕不會是什麼尋常人,這得殺了多少人,雙手染了多少血,才會那般煞氣騰騰。這人莫不是個馬賊?不,看他的舉止卻像世家子弟。”
“莫要多想,遲早都必須查出此人的身份來。咱們也不能將來路不明之人留在阿郎身邊。”
只是,翌日一早起來之後,眾部曲面對空空如也的小帳篷,當即便傻眼了。這個他們花費了三千錢買回的奴隸,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尋遍了部落內外也沒有任何蹤跡。若不是還有粟特商人作證他們確實買回了一個奴隸,所有部曲都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此事並不算什麼大事,說出來也只會徒惹人嘲弄,他們便默不作聲地隱瞞下來,亦並未驚動崔尚書。
這群好心的部曲並不知曉,他們錯過了一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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