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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先生還是搖頭。
他說:「你們的政府欺騙了你。」
一邊廂方中信聽得入神。
我完全沒聽懂,這位先生比我更象未來世界的人,想像力似寶石藍似的深海。
他跟方中信說道:「我累了。」
我與老方只得站起來告辭,不敢再留。
他的夫人送我們到門口。她輕輕請老方「代為問候令尊令堂。」
老方唯唯諾諾。我們結束是次訪問。
我與方中信在夜空下踱步。
我說:「那位先生名不虛傳。」
「唔。」他說。
「還有巧克力嗎?」
「你會喉嚨痛,」他把糖遞給我。
「已經在痛苦。」我拆開紙包吃:「無論他是否能夠幫到我,我都說他是個難得的人物。」
「近幾年他有點懶洋洋,好奇心也減退。」
我問,「是不是已臻化境的人都是那樣?」
「我不知道。喂,那真的只是你們的學習儀?我以為會有萊澤光束射出來。」
我白他一眼,「你才全身發光。」
「是,我的魅力。」他洋洋得意。
即使有一萬個缺點,方中信仍是一個熱情天真的人。他是一個快樂人:世襲的事業,又投他所好,無憂無慮王老五生活,兼有幻想的嗜好。
「想家?」
我點頭。
「跟先生的感情很好?」他問得很自然。
我顧左右而言他,「回去的時候。該把巧克力藏在哪裡?」
「在你們那頭,走私可算犯法?」他反問。
他送我回家。
這是第二夜。
之後我決定不再切切計數日子,免得更加度日如年。
那位先生曾說:等五十年好了,時間總是會過去的,屆時我還不是會回到家鄉,我七十六歲,母親五十五歲。
要不就反過來想:我二十六歲,母親才五歲。
唉,最愛同我們開玩笑的,一向是時間。
趁著夜晚,我集中精神思想。
母親這些年來向我傾訴的絮語,我從來沒有集中細聽。
在我十三歲那年,政府創辦青年營,大家都去寄宿,與父母的距離無形中越拉越大。
我只知道母親是孤兒,外祖父在她出生前便離開她們母女,外祖母在她很小的時候患病去世。
「在那個時候,什麼病都能奪去人之生命,尤其是癌症,猖獗得離譜,每每趁人在最年輕最有為最不捨得離去的時候來製造痛苦。外祖母是什麼病?我搜尋枯腸也想不到那專用名詞,因該種病不再發,漸漸也湮沒不為人知。是什麼?外祖母去世那年,母親有多大?她說她很小很小,在唸書,是,幼兒班。一種很有趣的學習方法,孩子們共聚一堂,唱唱歌拍拍手,學單字以及畫圖畫,通常因為他們在家無聊,父母派他們去那裡找點歡樂。他們七歲便要正式入學。那年母親應該在七歲之前。不會是五歲,不會是現在吧。我驚恐的想。雙陽市這麼大,怎麼去找她們?「還不睡?」
是方中信。
我開了門。
「睡不著。」
「別想太多。」
我們在沙發坐下來。
「那位先生會替你想辦法的。」
「謝謝你。」
「謝我?」
「是,為我花那麼多時間心血。」
「喂,大家是朋友。」
「我一直詆毀你,對不起。」
「我也不見得很欣賞你,老嫌你不是冥王星公民。」
我們相視而笑。
「很不習慣吧。」他同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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