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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老師竟然會說出這樣地話來!辭了縣學回來,那豈不是說連縣衙裡的職司也得辭了?這……怎麼可能?

但要拒絕的話又該怎麼說?嚴老夫子這意思分明是要授其衣缽,將此生的最後心血盡數花費在他這個學生身上,面對這份拳拳心意,又該怎麼說才能不讓他老人家傷心?

正在唐成心下躑躅,不知該怎麼開口地時候,嚴老夫子已透過他的表情看出了答案。“罷了。你若不願也就罷了”,老夫子說完話的這聲長嘆只有說不盡的失望與蒼涼!

“老師。我……”,心中一熱的唐成幾乎要脫口答應了,話到嘴邊才總算拼命忍住。

“罷了,你不用再說了”,嚴老夫子站起身來,往屋裡的書架邊走去,邊走邊道:“似你這般年紀想出仕也沒什麼,只是不經科舉之路,於仕宦途中註定只能沉淪下僚,若要科舉,天下英才如此之多,那功名又豈能幸得?”。

“學生此後一定加倍努力”,除了這句之外,唐成實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若能如此自然最好”,從書架前回來的嚴老夫子手上拿了兩件物事,一冊書卷並一柄戒尺,先將書卷放於一邊兒後,嚴老夫子手持戒尺到了唐成面前,“伸手出來!”。

唐成直當嚴老夫子是因剛才檢查課業的事要責罰,當下就依了村學及縣學中地規矩,站起身來將手掌平伸出去。

“你如今已入縣衙,雖是小吏,終究也算踏上了仕途,我既與你有師徒名份,有些話就不得不交代了。”

“老師請說”。

“子謂子產曰:‘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啪”的一聲,嚴老夫子手中的戒尺重重打在了唐成手心上,“既入公門,不忠不臣之事不可為”。

嚴老夫子打的可真不輕,疼的唐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是”。

“啪”的又是一戒尺,“殘民以逞之事不可為”。

“是”

“唔,這柄戒尺隨了我三十年,你好好收著吧,別忘了今日所言”,兩戒尺打完,嚴老夫子將手中戒尺仔細端詳了一番後,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唐成手上。

唐成焉能不明白嚴老夫子的意思?當下恭敬地收了戒尺,“弟子定不忘老師教誨”。

嚴老夫子點點頭,伸手拿過書案上地書卷遞給了唐成後,便擺擺手道:“你去吧,去吧!”。

嚴老夫子的聲音裡直有說不出地意興闌珊之意,聽的唐成心裡澀澀的很不好受,待要張口說什麼時,嚴老夫子再次揮了揮手,“去吧!”。

“弟子告辭,改日再來探望老師”,拒絕承繼衣缽讓唐成實難再說什麼,恭敬的行了一禮後,捧著戒尺和書卷出了書房。

這是一本手抄《論語》,唐成用略顯紅腫的手翻開扉頁,就見上面題寫的是一句出自書中的話:“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義”。

看到這本手抄本的《論語》,唐成才知道他的拒絕對於嚴老夫子來說有多傷心與失望,剛才如果他答應辭了縣學回來的話,嚴老夫子斷不會再拿戒尺,而這本手抄本的《論語》該就是正式入門的見面禮了。

“老師!”,唐成心裡又酸又熱,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停住步子回身向嚴老夫子的書房深深一禮後,轉身疾步而去。

出山南東道金州向東前往淮南道的官道上,此時正有四騎長程健馬疾馳奔行。

跨坐在馬背上的吳玉軍左扭扭屁股,又動動身子,一臉苦色的向身側的唐成道:“阿成,悔不該沒聽你的,他孃的,這長途騎馬真是受死罪呀!”。

唐成現在的臉色也不比吳玉軍好上多少,他學會騎馬沒多久就趕上這樣的長途賓士,不說臉上風吹的難受,單是腰腿就僵硬痠麻的難受。“想想揚州的勾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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