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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公親切地稱呼她:“賢侄——”
沐元瑜一呆,忙擺手:“國公爺,使不得,這可錯了輩了,晚輩當不起。”
她跟李飛章說話時看著像是平輩論交,那是因他天生一副不靠譜的調調,其實兩個人並不是一輩的,朱謹深管李飛章叫“舅舅”,她要是跟李飛章平了輩,那跟朱謹深又怎麼算?明擺著佔皇子們便宜。
承恩公也反應過來近乎套過頭了,乾咳了一聲,換了稱呼:“——沐世子,你分明知道,又何必跟老頭子打馬虎眼?你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罷。”
沐元瑜才叫他詐了一道,肯跟他坦誠就見鬼了,笑一笑道:“國公爺,殿下們的事,別說晚輩不知道,就是知道,又哪裡好多嘴呢?我只是受國舅爺之託,來送個信,現在信送到了,晚輩也該告辭了。”
想了想,她還倒打了一耙,“國公爺是殿下們的外家,您知道的事,當然遠比晚輩為多,不知為何倒要來問晚輩,可算問道於盲了。”
承恩公嘆了口氣:“老頭子若真知道,自然不來問你了——沐世子,有些舊日的事,你恐怕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會這麼說。這樣罷,我都告訴了你,只與你換一句準話,如何?”
這準話自然是朱謹深到底是不是決意就藩了。
沐元瑜心中一動,聽承恩公的話音,好似作為大皇子的外家,他曾經與朱謹深發生過什麼嫌隙似的——或者也可能是朱謹治與朱謹深之間,這導致承恩公雖然選了邊站,但朱謹深卻不接受,而且拒他於千里之外,以至於承恩公這樣的老謀之人,連最基本的脈都摸錯了,搞了個南轅北轍。
——他要是一股腦把注全部壓死在朱謹深那邊,等過兩年朱謹深利落走人就了藩,他這錯隊站的,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能把自己嘔出血來。
坦白講,承恩公這個提議還是挺有誘惑力的,能多瞭解一點朱謹深,對她往後要走的路也有好處,但猶豫了好一會,她還是搖搖頭拒絕了:“國公爺見諒,這應當涉及殿下的私事罷?如果殿下想讓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會知道;如果殿下不想讓我知道,那麼我也不想背地裡拿條件交換去打聽什麼。假使殿下有一日聽聞,晚輩將無顏以對。”
她並不著急,只要她在京一日,就是安全的,說好了習學幾年,滇寧王要是想提前召她回去,除非稱病,他敢這麼幹,她就敢忽悠皇帝去要一堆官員太醫什麼的同行——滇寧王已經領教過她偽奏的膽量,短時間內不會糊塗到再來刺激她。
朱謹深的身體是另一重拉長戰線的因素,不管怎麼樣,總得他先看到康復起色的希望,才會有餘力想下一步,否則他不急,他們這些——咳,急又有什麼用?
承恩公在心裡皺了皺眉,這樣沉得住氣,怪道兒子回來說這小孩子厲害。
按說李飛章已經傳了信回來,他未必得再要沐元瑜的肯定,但他已經錯判了一回,不能再錯第二回了。他的想法又與沐元瑜不同,皇子們一日日長大,爭鬥必將日趨尖銳,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犯錯了。
沐元瑜站起躬身拱手:“晚輩不知國公爺想做什麼,但不論要做什麼,我們總都盼著二殿下早日痊癒,這一點上的敬望之心,晚輩想應該都是一樣的罷。”
在下注這件事上,就算他們下的是同一個人,但路線並不一樣,承恩公府明顯是投資,而她的話,打個不那麼恰當的比方,其實近於養成,這是年齡帶給她的獨有優勢,所謂三大鐵之一,一起同過窗嘛。
所以短時間內他們很難有什麼交集合作的機會,歸根結底,核心點在朱謹深身上,他無意,她跟承恩公府打得再火熱也是沒用。
她再度提出了告辭,承恩公再倚老賣老也沒法強留她下來,無奈只好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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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沐元瑜與承恩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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