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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泰嘉望一眼朱謹深,見他漠然無語,至少是個不反對,只好輕輕跺一跺腳,跟在薛籌後面走了。
等這幫人都出了門,朱謹深方側了頭,聲音輕啞地道:“你怎麼這樣能惹事,又跟許泰嘉不對付上了?”
“殿下看出來了?”沐元瑜一笑,攤手道,“不過可不是我跟他不對付,是他莫名其妙找著我的不自在,我從沒招惹過他,誰知他怎麼了。”
朱謹深以目示意床前先前朱謹淵坐著的椅子:“坐下說話罷,那麼站著,我看你費勁。”
見沐元瑜從善如流地坐下了,他才道:“你要是沒惹過他,那我倒知道為什麼了。”
這個邏輯可怪。沐元瑜“咦”了一聲:“請殿下賜教。”
朱謹深轉過臉去咳了兩聲,沐元瑜忙道:“算了罷,殿下別說話了,等過兩日好些了,我再來看殿下,那時再說。”
朱謹深卻轉回臉來,道:“不妨事,咳嗽未必是件壞事,我以往病著,堵在心口咳都咳不出來的時節才難過。”
繼道,“當日借住過你家老宅的韋家有兩個未嫁的姑娘,你見過嗎?”
沐元瑜有了絲預感:“見過——是二姑娘還是三姑娘?他家兩個姑娘的年紀差得不遠,似都有可能。”
“二。”朱謹深隱隱露出絲笑意,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所以他不煩躁。
韋家最早是借住在文國公府的,京裡這些勳貴人家盤根錯節,韋二姑娘有機會見過許泰嘉並不奇怪,以韋二姑娘的清麗容色,許泰嘉生出戀慕之心來也不奇怪。
沐元瑜明白過來了:“原來如此,我說他怎麼劈頭給我下了個心地冷酷的評語——原是為著我攆韋家走的事。”
朱謹深道:“你們若沒別的衝突,那就只有這一樁了。你這麼快就會意到,是韋家那姑娘生得很好嗎?”
沐元瑜老實道:“挺美的。”
雖然她在公開的折辯裡都不客氣地帶了韋家一筆,不過那是彼此利益的衝突,在私人感情上,她對韋家小姑娘並沒什麼惡感。
朱謹深打量了她一眼,只見她圓嘟嘟的臉頰稚氣尚存,提起情/事卻是這樣反應迅速一點就通的樣子,都說邊疆那些地方的人知事早,難道是真的?
“你也有喜歡的姑娘了?”
沐元瑜不知話題怎麼拐到了她身上,一愣,啼笑皆非道:“殿下在想什麼,我還小呢,哪裡就談上那些事了,我其實也不太懂的。”
她這話還真不是虛言,上輩子她作為孤兒,只有少女時期荷爾蒙特別旺盛那陣,朦朦朧朧地對所謂的校草傾注過一點隨大流的對偶像似的崇拜傾慕,過了那階段很快就拋諸腦後了,既沒有開始,更不算結束,此後踏向社會,沒有父母支援的情況下,每一分錢都要靠自己的雙手掙來,生活的重擔幾乎擠壓了她所有的時間,根本沒時間考慮個人問題,而不多久後她莫名穿了,直接縮水成了五歲,那更是不消提了——從穿越前一直光棍到了穿越後,磊落得很。
沐元瑜想著有點唏噓,她這輩子背了個要命的秘密,大概是要將光棍進行到底了,沒法子,總是性命最重要呀。
順嘴反問一句:“殿下這樣問我,莫非殿下心有所屬了?”
朱謹深這個年紀,才是情竇初開最當年的好時候,她可還記得上回來徘徊不去的駙馬家的三姑娘。
朱謹深躺在枕上,態度有點懶懶地:“沒有。只是許泰嘉以前和我念叨過,我見他興頭得很,但不知有什麼意思。聽他那些話,都蠢兮兮的。”
“——哦。”沐元瑜忍笑。這還真典型是這位殿下會有的口氣,人家和他說心事,他覺得人家蠢兮兮,不過這麼說也不算錯,被荷爾蒙控制的少男少女看在冷靜的旁觀者眼中確實會有一種盲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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