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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捕頭與兩個衙門捕快正說著話，突然之間被打斷，面前又是一個衣衫不整，貌似落魄的皓首老頭，心裡自是不快。但白髮老頭一口京腔，卻也有些來歷。於是，轉過身來，一手按著刀柄應道：&ldo;正是。&rdo;

楊公公道：&ldo;不認識咱麼？&rdo;

周捕頭聽那皓首老頭語氣與眾不同，咄咄逼人的樣子，忙起身作揖道：&ldo;本捕頭常年奔波於市井鄉野，各州市縣，並不認得您老。&rdo;

楊公公道：&ldo;想來你也乖巧，咱也不怪罪於你，你既是衙門公差，咱就不瞞你了，前些天咱與乾兒子途徑這裡時，被一幫水盜給擄了。&rdo;一口地道的京腔，加之細皮嫩肉，常年難得曬太陽，不事勞作，任誰都猜得他是宮裡的人。

周捕頭何等醒眼，慌忙讓出首坐，請楊公公入坐：&ldo;公公接著說。&rdo;自己則在一邊陪坐。

楊公公怫然道：&ldo;聽你們剛才一說，咱一點也不懷疑，那什麼賽華佗的狗屁良醫，定是做那妖帳的老江湖！&rdo;

周捕快一愣，即刻說道：&ldo;公公，這可要真憑實據啊？&rdo;

楊公公道：&ldo;說來臊皮，前日咱家與那乾兒子不小心上了那賊船，行至半途，那夥賊人將咱家一頓捆縛，不僅搜走了全身銀兩，還差點吃了什麼&l;餛鈍&r;&l;板刀面&r;的，不知為何又改了主意，竟將咱家與那乾兒子蒙著眼，要了一個車，走了大半天，不知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幸好咱家眼睛沒被蒙死，多了個心眼兒，偷偷看到是一個莊子，從裡面出來一個人，對咱家東捏西摸一陣後，說咱家太老了沒有，咱家乾兒子倒還挺合適，可以做甚藥引子的，就這麼著，趁他們歇息吃飯的時候，咱就偷跑著出來了。&rdo;

周捕頭等連聲說道：&ldo;公公命大福大，再晚一會，就沒命啦。&rdo;

&ldo;為什麼？&rdo;楊公公一怔。

周捕頭道：&ldo;楊公公，您想他們會留活口麼？&rdo;話音剛落，楊公公大吃一驚，驀地猛一拍桌，說道：&ldo;哎呀，咱只顧著說了，周捕頭，既然案子已經明瞭，幹嘛還呆在這兒，不去救咱家那乾兒子？還等著收屍嗎！？&rdo;

周捕頭立即起身，拱拳道：&ldo;楊公公，刻不容緩，咱們即刻動身前去營救！反正我那破捕頭當不當也無所謂了！&rdo;說罷，讓阿福兩個捕快起身收拾刀件什物，隨手扔下幾枚銅錢，喊小二結帳。四人風也似的匆匆而去！

&ldo;看來，我們也該趕路了！&rdo;見楊公公與周捕頭等三人匆匆上馬，天灝放下碗，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幾錢碎銀，扔在桌子上。木老六、趙虎也不約而同放下碗筷。

風雲如晦 第八章 投石問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都泡在賭坊、勾欄中的牛二，少說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人了。不過，當他從李四端來的包子中，突然咬到一個硬物，再從嘴裡和著肉餡吐出來的那一剎拉，駭然發現，亂糟糟的肉餡裡竟然還有一個人的指甲蓋，真真切切，一點都不假！牛二彎腰頭朝下，&ldo;咳咳咳……&rdo;一陣臉紅筋漲地乾嘔，只差點沒把苦膽給吐出來！即使吐出來的一些黃褐色的雜物，也不過是早飯還未消化完的殘湯剩水。一地汙穢，狹小的屋子裡，頓時空氣齷齪，腥氣難聞。

儘管被駭得魂不附體，臉色慘白，但是牛二手裡仍捏著那隻指甲蓋，渾身顫慄，牙齒嗒嗒，卻說不出話來。怔怔地把眼前肉餡裡的指甲蓋與曾經聽說過的水滸評書裡孫二孃、張青聯絡起來，她們不就是專幹那劫人錢財，賣人肉包子的營生麼！？越想越害怕，越怕心越慌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