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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灝支起耳朵，聽他們談話。果然，三人談話都是圍繞著一個話題進行的，儘管這之前他們已經談了多時。

&ldo;我說周捕頭，我們天天這樣轉來轉去，也不是個辦法呀，總得想想辦法啊？&rdo;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表情沮喪的對一個眉頭蹙在一起的短小精壯的年輕人說道，顯然他就是周捕頭了。

一個叫阿福，看樣子該是在家抱養孫子，或是耕田種地老捕頭，愁眉苦臉地說道：&ldo;惱火，惱火！這樣下去，我怕是又要超期幹活了。不過也沒有辦法呀，是不是？&rdo;阿副一肚子心酸無處傾訴，只有紅鼻頭上兩隻目光呆滯的眼睛，無不流露出一絲絲怨恨和哀怨，他嘆息道：&ldo;狗日的也太離譜了，前天張家妮子丟了，昨天劉家崽子又走失，今天劉家媳婦又失蹤，你說，你說，這叫什麼啊！？我看啊，你這捕頭也別當了，掙那點銀子，還不夠買雙鞋吶。&rdo;

周捕頭沉吟片刻，說道：&ldo;其實，幹不幹都無所謂，不過我看啊，這事八九不離十與那賽華佗有關。&rdo;

&ldo;噓，可別亂說，那賽華佗可是有名的良醫，方圓幾百里地誰個不知曉，他可是咱縣太爺換帖子的把兄弟哦。&rdo;阿福道。

周捕頭道：&ldo;所以，怪就怪在這。每次我提出到那賽華佗家搜一搜，那縣太爺總是百般阻攔，今兒個不行，明兒個也不行，害得兄弟你我幾個天天像一隻無頭蒼蠅，亂碰亂撞！&rdo;

阿福與另一個捕快狐疑地問道：&ldo;你怎的獨獨懷疑賽華佗呢？&rdo;

周捕頭道：&ldo;說實話，我暗中觀察已不是一兩天了，那賽華佗雖是個名醫，表面做的是&l;皮行&r;，其實暗地裡做的卻是&l;妖帳&r;！&rdo;

&ldo;此話怎將？&rdo;周捕頭和那中年捕快立即湊攏身子。

周捕頭道：&ldo;凡在江湖做買賣的，總稱八個字，叫做巾、皮、驢、瓜、風、火、時、妖！巾、皮、驢、瓜，是四樣行當，都是當官當樣，不犯法、不犯禁的。惟獨風、火、時、妖、這四樣行當，卻都是犯法違條的。若穿破了時，軍也充得，頭也殺得。他們是著了紅衣裳過日子的。

&ldo;比如說，那巾行便是相面測字、起課算命，一切動筆的生意，所以算第一行；那皮行，就是走方郎中、賣膏藥的、祝由科、辰州符，及一切賣藥醫病的，是第二行；那驢行，就是出戲法、玩把戲、弄崗甕、走繩索，及一切吞刀吐火，是第三行；那瓜行，卻是賣拳頭、對打子、耍槍弄棍、跑馬賣解的，就是第四行了。這四行所以不犯禁的。若是打悶棍、背孃舅、剪徑、響馬、一切水旱強盜，都叫做&l;風帳&r;。還有一等的：身上十分體面，暗裡一黨四五個人，各自住開，專門設計，只用唬詐二字強取他人錢財，叫你自願把銀子送他，還要千多萬謝，見他怕懼。說他強盜，卻是沒刀的；說他拐騙，卻是自願送他的。此等人叫做&l;火帳&r;。至於剪綹、小賊、柺子、騙子，都叫&l;時帳&r;。那最末一行，就是鐵算盤、迷魂藥、紙頭人、樟柳神、夫陽法、看香頭，一切驅使鬼神，妖言惑眾的，都叫做&l;妖帳&r;。他的罪名，重則斬絞，輕的軍流，皆王法所禁！&rdo;

阿福怔怔地：&ldo;這賽華佗做的什麼生意，卻要如此傷天害理！？&rdo;

周捕頭壓低嗓子說道：&ldo;我有個眼線，是他的護院的家丁，他告訴我，那賽華佗之所以用藥如此效驗，全都是用人骨髓、人腦子、心肝五臟、療子、陰門合成的，平時，他四下差遣手下的人，將那些坑蒙拐騙來的人養在一處地室，等養得肥胖要用之時，方才動手。用過之後，幸而不死的，將就養著，留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