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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身子扭得像條蛇,往邊上讓了讓,空出很大的地方來,“郡主邀面首同眠。”
國師霎時有種熬出頭的感覺,地心的貔貅銅香爐裡焚著安息香,女子的閨閣,到處都是軟而飄拂的紗幔,輕柔得像個夢。他剛才和她說過,如果有興趣,回去後可以繼續。那麼她現在的盛情相留,難道就是這個意思嗎?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顫動,她太有誠意了,果然打算託付終身了。他在榻沿坐了下來,崴身躺在她身旁,她看了他一眼,移到他懷裡,吻吻他的脖子,“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你不要走。”
他側躺著,把手伸進她的衣襬,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撫摩,是為檢查她剛才有沒有被瓦片蹭破皮。她的背上很怕癢,一碰就像摁著了機簧,突地往前一蹦,與他貼得更緊密了。他腦子裡綺麗的念頭又跳了出來,一手壓著她的臀,把那“鎏金香球”往前遞了遞。
她臉色酡紅,“我沒有別的想法。”
他有點失望,但是態度很端正,“本座也沒有。”
她不說話,垂眼看了看。他馬上意識到了,尷尬地往後挪了半尺,還在盡力找回面子,裝傻充愣著,“不是我授意的,它好像有自己的主張……比如鑰匙找鎖眼兒,杵子找石臼,都是天經地義的。”
她迷茫點了點頭,腦袋一歪便昏沉沉睡著了,獨餘國師一人空對長夜,無限淒涼。
十五既過,十六就要開拔,蓮燈同辰河道別的時候覺得不太好意思,把他母親傷成那樣,怕他會怨怪她。
辰河的是非觀很正,雖然痛心王妃,但對蓮燈的做法表示理解。畢竟有弒母之仇,如果他的處境和她對換,自己恐怕未必有她一半的大度。他從僕婢手裡接過包袱交給她,看她穿上了男裝,心裡總有些擔憂,“你隨阿耶出征,是你為人子女的孝心,但是自己的身體和安全要多留意。我們兄妹失散了十多年,團聚未滿一個月你又要走,阿兄委實不好受。”
辰河從小也習武,但他骨子裡仍舊是個文人。蓮燈看見他眼裡閃爍的淚光,在他手上用力握了一下,“阿兄放心,我會多加小心的,你自己也要保重,待大軍凱旋,屆時我們兄妹痛飲三大杯。”
他頷首說好,又道:“軍中都是莽漢,阿耶身邊沒有貼心的人照顧,就多勞煩你了。此去長安註定不太平,也不知要耗費多久,若有什麼事,寫信差人送回來,好報予阿兄知道。”
他絮絮叮囑,不厭其煩。蓮燈一樣一樣應準了,好笑之餘也很覺得感動。
他復向陣前看了看,國師是等閒不會露面的,不知現在又藏匿在何處。有些訊息從她院裡流出,本不應該他這個做兄長的過問,可是安寧沒有母親,他怕她吃虧,只得私下吩咐她,“男人的心很大,即便愛你,也不一定甘於被你駕馭,尤其是他那樣的人……你們到了何種程度我不過問,就像你上次勸諫阿耶提防一樣,你自己也要提防。聽阿耶之命固然要緊,但首先一點是不要傷了你自己,千萬千萬。”
蓮燈料他必定聽說了國師昨夜留宿的事,今天才同她說了這麼多。她臉上滾燙,羞愧難當,草草答了個是,“阿兄留步吧,我去同阿耶匯合了。”說著打馬揚鞭,往大軍前面去了。
這場長途奔襲,不可謂不冒險。從他們離開長安到現在,有近五個月了,據說中原起了兵戈,是早前放出京師的庸王和信王之間的混戰。所以大曆開國不分藩是極有遠見的,不管多少鳳子龍孫都圈養在長安,手上沒有兵卒,積蓄不起力量,就沒有兄弟相殘的事發生。結果自高宗皇帝起,又效法漢室將皇子外放封地,當諸王羽翼豐滿之時,漸漸局勢就起了變化。
今上臥床太久,不能痊癒,一時又死不了,五個兒子遲遲等不到立儲的詔命,人心自然浮動。朝中大事一度掌握在梁王手裡,只因為梁王是皇后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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