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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復又看向祝施久。

祝施久說道:“情感抹殺後,會影響到正常的決策。如果是黑兵倒是無所謂,但指揮官如果失去了正常人的判斷力,那給出的命令必然也會失準。”

其他學員們第一次正視了祝施久,從理解層面上講,祝施久的回答碾壓了他們。

男人欣慰地笑了:“不錯不錯,果然我沒有看錯你。”

隨後男人感慨著給這一批新人學員解釋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那個指揮官負責的是東南亞那一塊戰區的指揮專案,一場戰役讓他幾天幾夜沒有睡覺,連續不斷在指揮,精神本就在崩潰的邊緣,而且接連的失敗與大批次的人員死亡還讓他產生了無與倫比的罪惡感。”

“你們能想象嗎?當自己的指令發出去並被完美執行了之後,出現了大批次的人員死亡,指揮官這才堪堪發現自己的指令是錯誤的,是自己害死了自己手底下的黑兵,這種絕望和無助一次次疊加,一次次週而復始如同甩不掉的詛咒一樣纏繞在指揮官的心間。”

“每個夜晚入睡之時,指揮官會清晰地記得自己下過的指令,也能清晰回憶起被自己‘害死’的黑兵們。甚至有的指揮官因為承受不住這種一點點累加上來的壓力而失眠,每晚不得不注射藥劑入睡。”

“精神衰弱、抑鬱症、精神分裂、躁狂症、癔症、被害妄想……你們能想到的任何精神疾病在這個指揮中心都曾經發生過。”

“然而這種絕望和無助是每一個指揮官必定會經歷的,能承受住就繼續承受,若承受不住,那就接受治療後繼續承受。一旦你們進入了指揮中心,就絕對無法脫離這處境。”

一眾學員們都聽傻了。

男人看了眼已經恍惚的眾人:“現在我給你們一個退出的機會,你們選擇放棄畢業考核,安心一直當個學員其實也不錯。”

沒有人說話。

開什麼玩笑,他們自從進入訓練基地以來,一直都在學習指揮課的課程,披荊斬棘過五關斬六將,熬過了跟異蟲的實戰,現在讓他們放棄?

男人重點對祝施久道:“尤其是你,我們指揮中心所有人都聽說過你,你是一個全能天才,所以你有更多的選擇。”

“選擇?”祝施久笑了,“選擇成為指揮官手底下只會衝鋒的機器嗎?”

男人沒有再勸。

祝施久反而追問道:“其實指揮課學員畢業之後,也不一定非要到指揮中心來吧。不是還有外派的任務?”

這小子,果然比常人更能抓重點。

男人點頭:“沒錯,除了留在後方的指揮中心就是上前線。除了這兩個選擇,再沒有其他選擇了。”

有學員一愣:“不對啊,那我們的教官們呢?他們不是給我們當教官了嗎?”

男人幽幽道:“那如果我告訴你們,你們的教官壓根兒沒有透過指揮課的畢業考核呢?嚴格來講,他們其實都還沒畢業。”

“啊?”眾人一齊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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