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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知道這丫頭已通曉人事,就算無辜也清白不了,於是本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的精神,正色告誡道:“小姐這般年歲,最容易心生邪念。須知女子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糊塗,誤入了歧途。”

朱蘊嬈呆呆地低著頭,盯著飄落在地上的春宮圖,心中哭天搶地不斷地哀嚎——她可不就是一時糊塗,誤入了歧途嘛!

這時女史彎著腰從地上撿起了春宮圖,重新塞回袖子裡,溫和地安撫了朱蘊嬈一句:“這件事既然說開了,也就過去了。回頭我一把火燒掉這幅畫,小姐最好也忘了這幅畫,從此再也不要惦念畫上畫的這種事,好嗎?”

朱蘊嬈咬著嘴唇默然不語,女史以為她心中羞恥,便徑自向她行禮告退,離開了毓鳳宮。

一時庭院中空無一人,只有朱蘊嬈獨自坐在鞦韆上,好半天才回過神,緊抓著鞦韆繩的手指也禁不住瑟瑟發起抖來。

那,那個不要臉的臭道士,竟敢隨身帶著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她一定會要他好看!

這天晚上,齊雁錦正在屋中用拉丁文寫信,忽然聽見房門被人敲得咚咚響,便頭也不抬地吩咐連棋前去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連棋便覺得自己連日來的春夢終於成真,下一刻連說話的語氣裡都盪漾著夢幻般的春情:“小姐……是你……怎麼會是你?”

嗯,雖然朱小姐此刻的表情兇了點,與往日夢中的笑臉很不一樣,不過仍然不妨礙連棋微笑著翻了個小白眼,隨後幸福地暈厥過去。

這時齊雁錦站在連棋身後,一隻手拿著沾滿風茄末的迷藥手帕,一隻手接住軟軟癱倒在自己懷裡的書童,順帶還不忘衝著朱蘊嬈擠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嬈嬈,你怎麼來了?”

朱蘊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徑直走進屋中坐下,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沒事好好的,你幹嘛把連棋哥弄暈?”

“有他在,不方便說話啊。”齊雁錦將昏迷中的連棋安置好,這才笑吟吟地轉過身凝視著朱蘊嬈,柔聲討好,“你是來找我的?”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朱蘊嬈咬著牙與他對視,目光中充滿了鄙夷,“我這時候來找你,還不是因為你乾的好事!”

“哦?我幹了什麼好事讓你來找我?”齊雁錦聞言挑起眉,雙眼發亮地笑道,“你快說出來,我以後一定每天照做。”

“請你以後不要隨身攜帶春宮圖,如果帶了春宮圖,也別隨處亂丟!”朱蘊嬈無視他露骨的調戲,橫眉豎眼地指責道,“你丟在假山後面的那張春宮圖,差點冤枉到我頭上!”

齊雁錦聽了她義正詞嚴的譴責,沒有急著反駁,隔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一收,若有所思地反問道:“我在假山後面丟了一張春宮圖?”

“當然了,這王府裡面除了你,誰還會有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朱蘊嬈一個勁地數落他,沒察覺他的臉色已悄然改變,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麼。

直到好半天過後,齊雁錦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為自己辯白:“嬈嬈,你冤枉我了。”

“我還能冤枉你?”朱蘊嬈一臉不信,“那個時候……假山後面就我們兩個,不是從你身上掉的,難道還是從我身上掉的?”

“單憑這點,你就認定是我?”齊雁錦不由苦笑,十分哀怨地盯著朱蘊嬈,“嬈嬈,我在你眼裡當真那麼沒品嗎?”

“唔……話也不是那麼說,”就在朱蘊嬈理虧詞窮之際,她的腦袋裡忽然靈光一閃,“你不是研究房中術的道士嗎!”

“咳咳,”齊雁錦被她的話嗆得咳了兩聲,哭笑不得地回答,“話雖如此,可我除非發了瘋,才會從南京千里迢迢地帶著春宮圖到武昌啊。你若不信,儘管來查驗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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