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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連題目出處都不知道的,抓耳撓腮,不停嚥唾沫;
有那伸長脖頸想偷看鄰座的,鄰座卻橫著肘護著捲紙不讓他看,當然不讓看了,不然抄得一模一樣,縣尊大人肯定要追查的;
絕大多數考生都在起草稿,邊想邊寫,張原發現有不少連座的考生互相打眼色,將草稿紙暗中傳遞,木臺上坐著的胥吏也不怎麼管,可當你以為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時,他卻突然跳下木臺,揪出一個考生,扯著那考生的青衿,那青衿裡側密密麻麻寫著淡紫字跡——
後面的衙役也過來幫忙揪扯,說道:“這是用藥汁寫的,用壁泥一滲,先前搜檢時看不出來,現在用手一搓,泥粉脫落,字跡就顯現了。”
胥吏道:“只聽說鄉試時有這作弊的法子,沒想到小小的縣試也有,走,見縣尊去。”叉著那哭哭啼啼的儒童出考棚去了。
殺一儆百,眾考生都慄慄危懼,各自收斂,考棚為之一肅。
又過了一個時辰,張原依舊不答題,將幾塊酥蜜餅吃光,然後雙肘支桌,雙拳抵額,閉目養神,兩篇八股已在心裡,只等“颼颼颼”動筆刷到紙上。
近午時,侯之翰巡場踱到二堂東號這邊,看到了張原,別有考生都在一邊思索一邊作文,張原支著腦袋象是睡著了,看張原面前的捲紙和草稿紙,一個字也沒有——
侯之翰眉頭微皺,心想:“怎麼回事,這兩道小題把他難住了?”輕輕敲了一下桌子,提醒道:“趕緊答題。”
張原“啊”的一聲坐端正,向侯縣令一躬身,提起筆在捲紙上就寫,竟不起草稿,侯縣令就站在邊上看他寫,張原現在的一筆小楷已大有長進,雖算不得好,但中規中矩,看著不會覺得礙眼了,先作的是“國有道不”這題,只見張原寫道:
“達觀其所守,而君子之大勇見矣。蓋達則所守易變也,而能不變焉,非大勇則孰與於斯。且和不流,中不倚,固可以言強矣,然未於其所遇觀之故之也……故曰強哉矯,信乎非天下之至強弗能也。”
張原下筆如風,看著那羊毫筆尖在捲紙方格上騰挪跳動,很快一篇近四百字的四書小題八股文就寫好了,緊接著就作下一篇“如有用我”,破題道:
“聖人廣賢者之見,示以用世之大權焉。蓋東周可為,用則實有其事矣。此夫子無可無不可,非子路所能知也……”
張原寫這後一篇八股雖也是代聖賢立言,卻也有自己深沉的感慨,孔子周遊列國推行自己的仁義之道,卻最終只能回魯國授徒講學,他張原生逢此末世,欲要力挽狂瀾,比孔夫子匡扶周室還要艱難百倍吧,孔子有堅定不移的理念,絕不願改變,而他不同,他要與世浮沉,從中尋找一切可能的契機,在這篇八股文的大結中他寫道:
“用而興周室,聖人神化不測之用,子路尚未能知,後人之紛紛揣度又奚為也。”
侯之翰見張原不須一頓飯時間將兩篇八股文寫完,笑了笑,說道:“填好名字,揭去浮簽,交到大堂來。”一邊走一邊微笑搖頭,搖頭絕不是表示張原八股文寫得不好,而是驚歎其捷才,只兩刻時,兩篇八股刷到紙上,當然,張原先前已想了很久了,但這樣不用草稿,直接謄真能不錯一字的,恐怕只有張原一個人吧。
張原捧著捲紙出考棚來到中心大堂,向侯縣令行禮,又向旁邊的孫教諭施禮,孫教諭笑呵呵過來接他捲紙,轉呈侯之翰道:“張原是第一個交卷的,縣尊現場批卷吧。”
侯之翰先前已看過,這時執著硃筆,一路閱卷一路圈點下來,兩篇八股文滿是硃筆圈圈,然後遞給孫教諭道:“教官且看看,此捲過得否?”
孫教諭執卷細看,不時用手敲一下膝蓋,須臾兩篇看完,道:“鄉試中式的墨卷也不過如此,依下官看,本次縣案首非張原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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