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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了起來。
說是弟子,其實不盡然,“凡隱宗弟子,不可收徒,不可傳道”,此乃寺中鐵律,故而這二人並不算正經隱宗弟子,只是因種種緣由,來到雪濤山,而正如心明鏡所說,二人乃是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迷障。
昔日狂僧正志被廢去了一身武功,在雪峰山上如尋常雜役一般,包攬了挑水劈柴掃灑下廚諸般雜物,成日裡冷麵黑臉,沉默寡言,不與任何人交談。直到七月初七這夜,裴昀無意之間見到他在月下置辦了供桌祭品,忍不住上前詢問,兩人之間這才開啟了話匣子。
“今日是桃兒的生祭,她乃七夕生人,相傳這一日生辰大為不詳,若為女子,隨波逐流,紅顏薄命,若為男子,壯志不酬,英年早逝,總之都是命苦。”
裴昀聞言一怔,自嘲笑道:“對我來說,怕是兩者皆應驗。”
正志有些詫異的瞥了她一眼,沒有吭聲,但面上神色不禁緩和了幾分。
“你口中所說的桃兒,便是桃姬姑娘嗎?”
正志應了一聲:“世人皆道我與桃兒是一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其實我二人清清白白,從沒有過半分越禮之舉。是,她是犯下累累血債,可是那些惡人辱她害她在先,只因她是女子,生得貌美,便活該要遭受那些屈辱折磨嗎?心業那老和尚不分青紅皂白一路追殺,最終將她逼死,還自詡除魔衛道,懲奸除惡,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憑什麼由他來判定?就算讓我重新來過一百次,一千次,我同樣會叛寺出走,我不服!”
裴昀靜立在一旁,無言望著他的憤怒,他的咆哮,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傾聽,她連自己的疑惑都解答不了,又如何能解答他的?
而另一個身材瘦小,舉止古怪的小和尚正命,究其來歷,竟也與裴昀有幾分牽連。
此人本名趙弘,乃是皇室宗室子弟,太祖十世孫,遠族微末,其父不過是一小小縣尉,他自幼所過的日子與尋常百姓人家也無甚不同。不料十歲那年變故突生,彼時北伐大敗,趙韌被俘,朝中有人勸說趙淮過繼子嗣,令立儲君,因此他稀裡糊塗被召入京,過繼於祁王府中,一呆就是三年。三年後,宮中內禪之變,他再次被推到了檯面之上,趙公直一黨企圖偽造詔令,以他替代趙韌繼位,對抗韓齋溪。
最後在裴昀與謝岑相助之下,趙公直一黨被捕,韓齋溪一黨被誅,趙韌有驚無險繼承大統,而那稀裡糊塗被迫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的趙弘,則隨意被封了個南陽郡王,賜第湖州,連夜被驅逐出臨安。
事已至此,竟還不算完。前幾年蔡州之戰後入洛大敗,趙韌下罪己詔,天下人心不穩,有湖州人潘某圖謀另立新君,糾集了一夥太湖漁民及巡尉兵卒,綁架了趙弘,假張皇榜,欲效仿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不出三日,即被朝廷出兵平息,一干人等按律處置,獨剩一個趙弘,殺也殺不得,留也留不得,最後趙韌密旨,令其於大光明寺落髮出家,終身不得出寶陀山一步。
如此一個燙手的山芋,到底該如何處置,可是難壞了方丈心誠,左思右想之下,最終將其安置在了雪濤山上,此處人跡罕至,心明鏡又武功高強,由其看管,自然萬無一失。
趙弘多年顛沛流離,幾經大起大落,心智已是有些失常,時傻時癲,不是坐在院子裡石凳上一動不動的曬太陽,就是躲在房中整日整日不出門,只有極偶爾清醒時分會隨正志一同說說話,做做雜務,而一見陌生外人又會即刻犯病。
裴昀聽罷心明鏡講述此事,免不得唏噓不已。朝堂風起雲湧,波詭雲譎,沒人會在意一顆廢棋,一個棄卒的下場,而他的一生卻已就此改變,何其無辜,何其可憐。
雪濤山上,盡是失意之人,冥冥之中,因緣際會在這一處,或許也是上天的指引。誠如心明鏡所說,他們現下都有大把的時間思考,無論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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