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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腦子不好沒存好錢!丟了憑什麼先來質問我!我沒拿,也沒見過!”

梁春華這時什麼也聽不進去,一臉怒氣指著他罵道:“你兇什麼啊!我問你句話就這種態度嗎!你良心讓狗吃了嗎!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考了那樣一個破大學!我看錢就是你這個雜種偷的,你跟你爸一個貨色!只讓我感覺寒心!我為你忍了多少你次你爸的打,辛辛苦苦這麼些年養大的兒子是一小偷!”

這種絕對碾壓性的否定和懷疑就像一座五指山,讓祁碩沒有半點翻身解釋的餘地。

那種感覺不是委屈,而是憤恨,對這種隨時隨地懷疑的憤恨。

現在他們能離婚,祁碩打心底裡覺得輕鬆,好像這樣他就能擺脫那場深淵。

祁碩握著手機的手骨節已經有些僵硬,他咬破嘴唇上再次乾裂的死皮繼續對著電話說:“真想為了我好,你們就離了吧。”

祁正濤緩了口氣,“你知道半吊子家庭,以後什麼樣嗎!”

這個荒誕甚至有些可笑的理由祁碩聽了都忍不住冷笑一聲,“我不需要!你沒必要為一些猴年馬月都不可能發生的破事給我找理由。照顧好石頭,我無所謂。”

祁正濤啞了聲只氣得掛了電話。

這就是祁碩的原生家庭,破碎且難堪,還有更難堪的,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冰山一角。

放下電話後祁碩很吃力地喘了口氣,但壓在胸口的沉悶紋絲不動。

他清楚地聽到寢室樓下過路行人的嘈雜聊天聲,但思緒就是浸泡在過往怎麼拽都拽不回來。

這些事情只要不去想他就可以裝的和沒事人一樣,一旦記憶被掀開,它會同洪水猛獸一樣吞沒掉他的理智。

祁碩的腦海中像過電影一般。

是荒誕離奇的電影又好像是現實慘淡的夢。

開場是數九寒天的大雪天,一位老人滿身鮮紅、血肉模糊地躺在大馬路中間,強烈的紅白色彩對比給這場電影畫下了註定悲劇的基調。一群人帶著虛假的面具跪在路邊哀嚎著。

中場到達電影高潮,一個男人動手一巴掌扇在他的妻子臉上,厚重的大掌拽著妻子的頭髮往牆上磕。緊接著一群嘴臉實在醜惡的人開始爭吵,為了遺產他們你死我活互相撕咬。最後一個女人站在頂樓之上,她神情麻木地望著樓底縱身一躍。

此時悲傷的背景音樂響起,一個小男孩作為謝幕出現在大熒幕的中央。

他是被群演忽略掉的主角。

臺下坐滿了五花八門的觀眾,他們懷著好奇、憐憫、嘲笑的目光一齊看著那個演技生澀又滑稽的男孩。四周一片譁然,每一個人都留下了自己對這場悲劇的評語。

有人說:“他怎麼不和他爺爺一樣去死!”

有人說:“這就是一白眼狼,沒心沒肺不如大街一條流浪狗!”

有人說:“沒想到這麼大人開始偷東西,可真讓人失望,當初生他幹嘛!這不是禍害嗎!”

周圍太過吵鬧,看著觀眾誇張的面部表情,恐懼佔據了男孩所有的神經,他跌跌撞撞地開始逃跑,卻發現早已回頭無路。

祁碩!冷靜!

一個突然的來自心底的聲音叫停了這張錄影帶的進度條,祁碩回過神來,都沒注意自己用了多大力氣,指甲摳破了手背上的面板。

這時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喂。”

“嗯。好,我過來了。”這是陳文軒的電話,讓祁碩去趟南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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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碩平靜地掛了電話,他在兜裡掏出張皺皺巴巴的衛生紙擦了擦鼻涕。他努力地壓住自己的情緒出了樹林邊走邊點了根菸,但心裡那團火還在熊熊燃燒,在他的血液裡沸騰翻湧著。

哥的懷抱向你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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