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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河看了看自家主子。因為還在養傷,是以周家如今的事務同樣是少夫人在掌管。

“我去看看。”周秉拋下這一句,從他身上能使得上力時,他就不要人攙扶著了,只能使得上力道,卻到底不如常人健康穩健,反倒一見就知是病氣入體。

剛走了兩步,他停了下來,叫了玉河上前:“我這一身兒可還得體?”

周秉今日穿著一身寶藍錦袍,外罩著白色披風,烏髮半批,只用了一支玉釵輕輕固著,端的是溫潤如玉。

玉河:“好看。”

周秉以前慣常穿著墨色錦衣,他本就身姿頎長,五官俊美硬挺,素來神情冷淡,便越發叫人不敢靠近,天長日久下來,這份威嚴便越發加深了去,如今身上的氣勢收斂,帶著病弱之態,又一副溫潤公子的裝扮,瞧著便是極為溫和的模樣來。

周秉卻垂下眉眼,又仔細理了理衣襬,這才踏入小書房中。

白色披風自門檻上拖曳而過,高大的身影籠罩進來,叫整個小書房的光芒都淡了淡,喜春原本伏於案上,見狀不由抬頭一看,見周秉從門外進來,心裡並不意外。

擱下筆起身把人扶了進來:“你怎的來了?”

喜春心頭輕輕嘆了一聲兒。

這個夫君太粘人了些,叫她十分為難。

他好像很喜歡同她共處一室,總是前腳她在,後腳便尋了過來,就跟三歲的辰哥兒似的,喜歡跟著大人的腳步。

周秉坐下,黑眸在她身上看過,又在書桌上滿桌的薄冊上看過,眼中極快的閃過一道光:“我與祖母和伯母都說過了,過兩日便啟程回秦州府。”

“當真?”喜春:“可是,你的傷...”

家業盡數在秦州,而他們身在盛京,到底諸多不便,喜春早就做了準備要待上幾月,等周秉傷好後才回去的。

周秉在她眼下的青色瞥過,略帶著些蒼白的唇抿著,垂著眼眸:“這傷又非一日兩日的了,又死不了。”

這話喜春接不了。

她目光轉動,最後在他寶藍的外袍上看過:“這衣裳十分襯你,今日瞧著彷彿比昨日更精神些了。”

周秉抬起黑沉的眼:“當真?”

他模樣極為認真。

客套話他沒聽出來嗎。

已經騎虎難下了,喜春也只有肯定自己的話了:“對。”

周秉這才不問了。

喜春看著人,有些猶豫,又有些躊躇想跟他講一講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首先這夫妻之間是有距離的,這距離遠不得卻也近不得,太遠彼此沒有情分,太近容易相看相討厭,再則彼此都有自己的事,若是非要緊緊黏糊在一處,也會叫彼此都困擾的。

但這話在了嘴邊後卻怎麼都說不出口,畢竟這話說出來,有把夫君朝門外推的嫌疑。而在喜春自幼的教導中,都是要夫妻和美的。

於是,她換了個委婉的話:“這幾日從門房處收到好幾封帖子,說是送給我們三房的,據說都是你曾在京城書院的同窗們兒,聽了你受傷的事,想入府來看看你,你看要不要見一見。”

喜春看過她爹寧秀才會同窗,一會就是一整日。

周秉卻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不必了。”

說著,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硬了些,又放柔了兩分:“你不必多想,我與這些同窗並無幾分交情,也多年不曾走動,既然之前不曾來往,現在又何必平添麻煩。”

喜春便也不再勸。

她又伏案於桌上處置家務,身後沙沙聲傳來,似是在翻閱書籍,又聽他問:“這小書房裡的東西我能看嗎?”

這便是喜春無法出口的原因。周秉與她想象中全然不同,在她想象中,周秉的字如其人,應是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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