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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鬧的聲音,應和著一道越過窗花的餘暉灑在地上。這間小臥室素來是陽明掌門起居之處,佈置簡單氣氛也清苦。
程九歌的沉默直到他覺得自己喉嚨痛這才打破了,他攢緊了手間,低聲道:“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從沒拿你當過師兄……你和他不一樣,對我來說也不一樣。我是師兄帶大的,自然依賴他,可不曾對他有半點僭越的心思,你——”
他兀自說得渾身顫抖,忽然感覺一點冰涼觸上臉頰。
秦無端還是掛著笑,眼角彎彎,柔聲對他道:“不是就不是麼,你哭什麼?”
程九歌愣在原處,他腳底升騰起一點痠痛,又似乎是虛浮感,將他整個人都要撕成兩半似的苦苦折磨。秦無端輕描淡寫地把他眼角不爭氣的淚水擦了,又彷彿有點捨不得,指尖潮溼,戀戀不捨地在他臉頰一蹭。
“九歌,”秦無端換了稱呼,他嗓音中聽出一絲酸楚,“你若不想那就算了,左不過今日是咱們離得最近的一次。”
他沒聽懂,程九歌皺著眉抬眼望他,見秦無端表情淡然,看不出情緒。程九歌驀然有些惱怒:“什麼叫‘算了’?”
秦無端緊抿著唇道:“都是我一廂情願,不該逼你。”
程九歌氣極反笑:“對啊,你不該逼我——你最不該逼得我用了好多年看明白自己心裡怎麼想的之後,還跟我說‘算了’!秦無端,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遇上自己的事就蠢得一言難盡?我說我對師兄不是那意思,你和師兄不一樣……你明白嗎?”
桃花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光,他驀然抓住程九歌的手:“當真?”
程九歌的目光極快地掠過他床頭桌案,從自己那兒拿回來的一張廢稿還好端端地放著,看那架勢彷彿正要拿去裝裱。
“那上頭寫的什麼?”
秦無端被他問得一愣,平鋪直敘道:“方才我以為你……你是想起師兄離世,於是心裡難受。我沒想到你寫壞了字,竟是……因為我麼?”
不言不語就是預設了,他多問一句不過為了討個心安。秦無端自嘲地想,認了就認了,他還能怎麼樣呢?所有心意傳達到便好,甚至卑微地生出一點慶幸來,程九歌並非無動於衷,沒有比這更好的回應了。
他心中兀自百轉千回,眼前一直緘默的人卻突然道:“秦無端,你最不該招惹我,招惹完了還想跑。”
一室微苦的草木氣息,程九歌想他這輩子也做不出這麼丟臉的事了。依稀記得當初無意中偷窺到蘇錦如何與唐青崖親近,他眼睛一閉心一橫,拽過秦無端的領口,毫無章法地將唇印上了他的——嚐到一點鹹味。
程九歌與他近在咫尺,輕描淡寫地舔去他臉頰淚痕,強壓著自己的緊張,裝作毫無波瀾道:“還以為你多大出息……不就是喜歡這樣麼,怎麼啞巴了?”
那人呼吸立時沉重,程九歌做完那一個動作心跳如雷,滿室寂靜讓他難堪。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可秦無端半晌沒有反應,程九歌暗暗翻了個白眼,剛要起身破罐破摔立刻走人,再不和他說話——
秦無端猛然拉住程九歌:“師叔別走!”
他失了重心,天旋地轉地一頭栽在床上。看上去像投懷送抱。秦無端死死地禁錮他的腰身,整個兒埋在他後背,肩膀抽動,哭得無聲無息。
近十年的夙願,原來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和“瞭解”到頭來仍舊抵不過他說出喜歡二字。秦無端一時彷彿在雲端,一時又沉甸甸地往下墜,整個人七葷八素地發洩了一通,總算醒悟這並不是夢。
立刻變本加厲地向程九歌討代價去了。
待到偃旗息鼓,秦無端被一個小弟子喊走,說是李子徽從觀樸峰發現了楊垚的舊物。他依依不捨地在程九歌臉頰落下一吻,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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