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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定明日早食吃什麼之前,總是要先經歷一些算不上多麼愉快的勞作。

推算出哪間道觀後,十六一行人便出了侯府往南邊去尋。

西市熱鬧,南邊也不遑多讓,珍瓏小巷勾勒出煙火氣息,即便過了晌午,也有不少小販在街頭巷尾叫賣。

熱乎乎的吊爐餅雞蛋羹,一旁剛做好的薩其馬還繞著糖絲,吃著指頭的小毛孩比板凳高不了多少,圍在稻草扎的靶子上,眼睛看那濃亮紅潤的糖葫蘆看得都快發直,從缺牙的縫裡順著指頭流了滿手的口水都未發覺。

十六比這群毛孩子出息不了多少,多虧是乘著馬車去的,否則怕也是走不動道了,如今只是從掀起的車簾頭摸聞點味道咂巴嘴,也不算多丟人了。

她那毛茸茸的腦袋越瞧越歪,就跟那追著落日的向日葵一樣,最後被李玄慈的鐵手一把揪得正了回去才算完。

當然,此時暗暗撅嘴的厲害的十六,並沒想到晚上回去後,她的被窩下面被人悄悄藏了一大紙包的零嘴,但凡今日從車簾中瞧過的,全都有份。

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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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隱觀前。

這裡與方才路過的悟真觀不同,那處人煙鼎盛,好好的紅漆高門檻都被磨得見了木頭,可這裡卻清雅得很,還未見門匾,車頂就先被白圍牆裡伸出的竹葉刷刷掃過,別有一番風味。

倒是能理解那些小姐們為何都喜歡來此處了。

因著要打探訊息,今日十六裝扮得格外漂亮,在府裡時外面罩了件灰撲撲的披風遮掩耳目,如今要下車了便脫了下來。

只見她穿了件雪桃色雲紋束腰長裙,細細地攏了腰身出來,裙?搖盪間,間或露出一雙小小、嫩黃的錦繡玲瓏鞋,頭上挽了個垂掛鬟,兩邊各壓了一隻翠白玉鑲的蝴蝶細簪,上面累的金絲還在發顫,可愛又俏皮。

金展照例扮作隨從去扣了門,半晌才有人出來應門,來人穿著灰藍色的道袍,只在袖口暗暗繡了些竹紋,平淡中透著些秀雅,通身無一絲贅飾,只有頭上插了根白玉簪子,眼下稍稍有些烏青,整個人透著疲態,瞧上去卻還算溫和。

金展同她說了幾句話,便施了個禮回來了,一問之下才得知,因著觀中私事,這幾日都會閉觀,請幾位施主改日再來。

“可問到是什麼事?”何衝追問道,金展卻只是搖了搖頭,怕追問過狠惹了疑心,因此只說要與主家回話,便先過來了。

聽了這話,何衝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從道院兩側升起來的一點菸,忽地走到牆邊拐角,順著那株竹攀了上去,伏在瓦上細細看了,又跳了下來,走到十六跟前。

瞧他這舉動,十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急急問道:“可是東西道院?”

何衝點點頭,二人俱露出點心領神會。

金展在一旁看得滿頭霧水,又瞧著自家主子看著兩個人眼神交流,神色有些莫測,立馬領悟了明日的炊餅雖不知能否服其勞,如今這當口卻正該他替主子開口分憂的,

於是連忙打斷他們:“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自然聽不懂。”何衝隨意點了眼那呆子,“裡面有人在行齋儀,我方才瞧著還看見了監壇上飄的黃綢帶子,想來也是因為還在設醮,才閉觀的。”

“這又如何了嗎?”金展還是不明白,道觀裡時常有人做水陸道場,若是富貴人家請做法事,那閉觀留個清淨也屬正常。

“但正殿安生得很,飄煙的可是東西道院。”何衝一副“這你就不懂了”的老道模樣,解惑道:“若是富貴人家來做法事,開壇也是設在正殿前面的,而只有觀中的道士死了,才會開東西道院的作齋儀。”

“我們剛剛找出這個道觀與此事的蛛絲馬跡,裡面便死了道士,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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