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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額上起了汗,白著嘴唇說:“師父,師父......”

李玄慈冷哼一聲,截斷了話,“你說不出來,那便我替你說好了。”

“你師父不見蹤影,你又有意隱瞞,自然嫌疑最大。”李玄慈劍尖一指,正對著那和尚眉心方寸。

“師父突然不見,我亦心急如焚,隱瞞此事並非因為嫌疑,只是璐娘躲在此處,我怕報官之後便藏不住她了,我承認我有私心,可師父真是自己不見的。”和尚急急辯道。

“你想好,不改口了?”李玄慈卻睨了他一眼,頗為不在意地說道,彷彿看著砧板上的肉,思量著何處下刀。

那和尚明顯有些警惕起來,可不待他回答,李玄慈便繼續說道。

“你有些聰明,知道將自己撇得太清反而可疑,因此承認私心,以退為進。畢竟,一個心有私情、不顧師恩的年輕人,比一無所知的弟子,要可信得多。”

“不過你到底還是蠢,而且又蠢又懶。”李玄慈那雙凌厲的眼睛裡,有著漫不經心的傲慢,看著在他面前躍躍欲試的蚊蠅。

“你身量不高,年歲也小,真與你師父纏鬥起來,大概也難討得好處。”

“所以,你挑了個巧辦法,等你師父在大殿裡唸經時,正好背對著你,又閉著眼,心神還專注於經文,便從背後敲碎了他的腦袋。”

那和尚眼睛發紅,嘴唇蠕動著想要辯駁,可他剛退後一步,就碰到了被護在身後的璐娘,璐娘小心地揪住了他的袖子,顯然害怕得緊,他面色閃過一絲猶豫,咬緊了唇,不再言語。

李玄慈乾脆停在那裡,等著聽他無力的辯駁,然而和尚顯然也知道誰強誰弱,最後只喃喃說著“我沒有”。

無趣。

李玄慈沒有半分慈悲的眸子,淡漠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二人,連垂死掙扎都這般有氣無力,讓人連踐踏的興致都沒了。

恰巧懷裡的十六在他手臂上悄悄挪了下屁股,換了個更舒服的滋味,李玄慈低頭看了這傻子一眼,挑了下眉。

這世上都是傻子,不過還是這個傻子格外有意思些,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賴皮又頑強地挑戰他的底線。

李玄慈沒了耐心,便叄兩句話挑明瞭事情真相。

“大佛靠底座的地方有些斑駁,想來是腦漿子混著血撿到上面,之後你擦洗的時候太用力,才將那塊金身擦得如此斑駁。”

“臺下木魚、化緣缽俱在,唯獨不見敲木魚的木槌,這木魚這麼大,錘應該也不小,你便是用錘來敲擊的吧,木槌沾了血,洗不乾淨,因此被你扔了。”

腦漿橫飛這樣的場景,在李玄慈口中,卻再輕描淡寫不過,他隨即又掛了絲譏諷的笑。

“我平日裡,便厭惡這些膩歪勾纏的所謂情愛,而你,不過是再次驗證了這一點。”

“得了個女子便昏了頭腦,殺完人,金身懶得再鍍,木槌也忘了添置,想來這些時日,終日耽於女色,你怕是一聲佛也沒空念過吧。”

這話說得極為辛辣諷刺,連帶著璐娘也羞辱了進去。

璐娘激烈地抖了起來,低著頭,看不出表情,可她的顫抖卻透過兩人相觸的指尖傳了過去。

和尚面色激動起來,像是澆築好的蠟面重新融化,變得扭曲又古怪,他終於開口,卻不是為自己辯駁:“璐娘與我之間清清白白,莫要汙她!”

李玄慈唇角挑了絲笑,話語涼薄無比。

“清白,與那鼎裡的汙泥一樣清白嗎?”

“你們這樣的蠢貨,連殺人這樣簡單的事都辦不好。”李玄慈眼中不屑更濃,“燒屍滅跡算個辦法,可那鼎裡的火,根本燒不盡骨頭。你不想著將殘骨挑出來碾碎,澆油再燒,只拿灰蓋了蓋便了事,如今落了雨,灰凝了泥,裡面的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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