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冷千山 完結+番外_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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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十七這次沒急著反駁他,只點了點頭,神態落寞。
要他這麼紙上談兵地長大好像太難了,他的人生中只有一次抽骨扒皮的疼痛,始於逃離西秀山的驚心動魄,終於望月島海風中捕捉到的一絲無相氣勁。
但再多的也沒有了,他終於心甘情願地承認相比聞笛,他不成熟太多。
此時正逢金烏西沉,谷地裡無法看見日升月落,只能透過光線變化感知一天的時辰。聞笛抬頭望了一眼,攏過他的肩膀。
他的唇貼在柳十七耳邊,充滿剋制地在他耳垂上落了一拍,迅速收回成耳語的姿態:“許多事你現在還理解不了,有機會我慢慢告訴你。仇恨雖然讓人痛苦,但仍然是個支撐,沒人能單純一輩子的。”
柳十七的聲音低得散進了露水中:“我知道。”
聞笛搖了搖他的肩膀,試圖逗對方笑笑,但他連講了兩個笑話,柳十七都還搭著眼皮。聞笛靈機一動,摸到袖子裡的那把短笛,抽出來:“你看,這是什麼?”
柳十七瞥了眼,有氣無力道:“這是你。”
下一秒那把短笛就在他臉頰抽了一下,冰冰涼涼的竹讓他一個激靈。柳十七疑惑地望向聞笛,見他把短笛湊到唇邊。
他嘴角向上揚起,只是個很微小的弧度,但眼底仍是哀傷的。
聞笛先試了試音,驚喜地發現沒有因為他一路亂七八糟的遭遇而變質,朝柳十七使了個眼色,接著開始吹奏一首爛熟於心的小調。
不是折楊柳也不是落梅花,他對於童年的“家”為數不多的印象裡,除了最後火光沖天的慘烈,就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殘片了,譬如這曲總被養母哼起的旋律。
義父譜的曲填的詞,吹奏到最後,聞笛被思念絆了個跟頭。
他良久沒有回過神來,半晌放下笛子看向柳十七,意料之外地從對方眼底發現了懷念。他湊過去,還沒問話,柳十七突然順著方才的旋律,輕輕地唱了出來:
“……月下梧桐晚,露溼搗衣聲。”
聞笛愕然。
柳十七接著似乎驚醒了,他猛地挺直脊背,收起了方才的放鬆,詫異道:“我怎麼會覺得這段旋律這麼熟,笛哥,你以前吹給我聽過嗎?”
聞笛搖頭,心裡不自禁地開始打鼓。
把這兩句翻來覆去地哼了好幾遍,柳十七又喃喃道:“奇怪,前面應該還有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想著前面有幾句……記不起來,但肯定在的——”
“西關雁歸客,折柳洗征塵。雨過十七夜,燈花猶未冷。春山點春色,良夜對良人。”聞笛直視他的眼睛,小聲地重複,“月下梧桐晚,露溼搗衣聲。”
柳十七看他的目光堪稱震動了,他張了張嘴,半個字都說不出,腦子都亂成了一鍋粥!而聞笛依舊是平靜溫柔地凝望他,柳十七艱難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首詩?”
某個念頭輕輕地浮出水面,盪開一圈漣漪後又被按了下去。
聞笛不著痕跡地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安然道:“是長安的一首歌謠,我小時候聽過。你不是故鄉也在長安附近嗎,所以知道也不奇怪。”
這回柳十七沒信他:“我那時才多大,偶然聽見一次不可能記這麼久……”
他蹲在一旁思索,手指無意識地在地上劃出好幾道紋路。
聞笛不再多言,腦中幾個聲音叫囂著“告訴他啊”,他幾乎要被自己說動了,胸中一股寒氣上翻,他倏地站起身,扔下句“我去練功”撇開柳十七進到草木深處打坐。
調息時屢屢遭到干擾,聞笛滿頭冷汗,生平第一次差點沒控制住真氣走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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