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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千頭萬緒在一身
陳操之與江思玄這局棋下了近一個時辰,終局時天色已暮,司徒府侍者點上八盞三芯大燈,雅言茶室燈火通明。
陸始、陸納、王彪之、王凝之、韓康伯、桓秘等人早已向司馬昱告辭離去,留下觀棋的都是圍棋愛好者,這其中就包括庾蘊,庾蘊雖然惱恨陳操之,但這樣精彩的棋局是不容錯過的。
魏晉之際,社會劇烈動盪,喪亂的痛苦喚醒了士人階層強烈的生命意識,很多人表面上放縱行樂,內心卻潛藏著深切的悲哀,他們徹夜飲酒、服散、宴遊,有著種種奇怪的言行,他們用短暫的歡樂掩藏或逃避對死亡永恆的恐懼,圍棋也就是在魏晉時地位提升,成為與書法、音樂並稱的三大藝術,圍棋的別名“手談”、“忘憂”“坐隱”就是在這一時期出現的,嵇康雲“琴棋自樂,遠遊可珍”,圍棋起到了飲酒和服散同樣的作用,一局棋不知不覺半日時間就過去了,此謂解憂,往往清談高手也是圍棋高手,說圍棋是“手談”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支道林,而且對弈之時可以展現對弈者的雅量和風範,當年王導以棋來考校江思玄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一個精於圍棋者在士人中的影響不亞於善於繪畫或者善於清談。
江思玄雖然後手贏了陳操之,但對陳操之的棋藝大為傾倒,說道:“操之前半盤優勢不小,可惜後半盤收束手段稍弱,被我一點點扳回,假以時日,我恐難當其鋒。”問陳操之師從何人學的圍棋?
陳操之道:“曾在稚川先生藏書中發現一冊東漢古譜,託名班固所著,不知真假,操之讀書習字之餘則執譜揣摩之,後與謝幼度交手多局,棋力有所長進。”
葛洪藏書是一筆糊塗帳,陳操之每遇不好解釋之事,就以葛洪藏書為說詞,葛洪淵博如海,倒也無人起疑。
江思玄詫異道:“班固誠然是圍棋大家,但操之僅憑一冊古譜就能達到如此棋藝,說是天縱棋才也不為過啊。”當即問:“操之可否將班固之古譜借我一閱?”
陳操之早料到會有這樣一問,答道:“那棋譜因是紙本,不慎淋雨毀壞,不過裡面的弈道棋訣我還記得一些。”當即口誦道:“博弈之道,貴乎謹嚴,高者在腹,下者在邊,中者佔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寧輸數子,不失一先’,有先而後,有後而先,擊左則視右,攻後則瞻前;兩生勿斷,皆活勿連,闊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與其無事而行,不若因之而自補;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善勝敵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這是合戰篇,共十三篇,改日我筆錄一冊贈江護軍。”
這是北宋翰林直學士張擬所著的《棋經十三篇》,陳操之前世學棋時曾熟讀,把北宋的圍棋經典著作放到東晉,自然是無往而不利了。
江思玄聽了陳操之口誦的幾句棋訣,已經是心馳神往,聽說陳操之要筆錄班固論棋十三篇相贈,大喜,卻不道謝,只對端坐一邊的範寧道:“武子,令尊的《棋品》應把陳操之列為一品了。”
範寧便對陳操之道:“家父現隱居吳郡,他日有暇請子重隨我去見一見家父如何?”
範汪當年是庾亮的佐吏,深得庾亮器重,又得郗鑑賞識,是京口北府庾、郗一派的重要人物,為桓溫所深忌,是以借北伐失期之罪貶其為庶人,但範汪在京口一帶依舊極具影響力,範汪還是當世圍棋大家,圍棋九品:入神、坐照、具體、通幽、用智、小巧、鬥力、若愚、守拙,就是範汪提出來的。
陳操之道:“我與範兄訂交,自當去拜會範伯父。”
一邊的庾蘊聽陳操之如此說,不免有些詫異,他知道陳操之與郗超頗有交情,也已答應入西府為桓溫效力了,陳操之不比王謝子弟能在西府保持超然地位,陳操之要麼忠於桓溫,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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