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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有道者務欲還反無為,反其真也。”

陳操之道:“反有兩義,一者正反之反,違反也;二者往反(返)之反,回返也。《老子》之‘反’融貫二義,觀‘逝曰遠,遠曰反’可知也,‘反者道之動’之‘反’兼具正反之反與往返之反雙意。《中庸》有云‘生於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災及其身者也’,《商君書》言道‘湯、武之王也,不修古而興;殷、夏之滅也,不易禮而亡,然則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禮者未必多是也。’”

謝道韞辯道:“非也,老子之反非往返之意,《易》泰卦‘無往不復’、《荀子》‘始則終,終則始,若環無端也。’《呂氏春秋》‘天地車輪,終而復始,極則復反’,此老子之反也——”

說到這裡,謝道韞猛然意識到,這是陳操之故意露的破綻,這“反”之二義,陳操之在其《老子新義》裡說的很清楚,往返之反與無往不復之反是有細微差別的,並非是不斷地往返重複——

謝道韞有些惱,也有些感激,惱的是陳操之露這破綻,她可不想受陳操之承讓,這樣勝之亦不武;感激的是陳操之看來是想辯難輸給她,助她成名。

未想陳操之說道:“往返就是重複乎?昨日所涉之秦淮河與今日所涉之秦淮河相同乎?人豈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易一名而三義,易也,變易也,不易也,萬物生生不息、轉瞬皆非,此變易也。”

謝道韞微窘,敢情陳操之露破綻是要她入圈套,同時也是精神一振,這樣的辯難才有意思,心道:“子重真吾良友!”辯道:“往返乃是去而復回,與週而復始異,《淮南子.原道訓》‘輪轉而無廢,水流而不止。’此週而復始也,並非往返。”

陳操之與謝道韞二人就《老子》“反”之二義各執一端,引經據典,反覆辯難,會稽王司馬昱手中麈尾不住揮動,心裡暗贊陳、祝二人之才,辨析之精已經超出往日司徒府清談所論之義理,陳操之的學識和辯才他已見識過,沒想到這個祝英臺竟能與陳操之分庭抗禮,執理甚精,辭鋒甚利,若不是陳操之,在場無論是誰都已敗北。

王羲之夫人郗璇悄聲問兒子王獻之:“阿敬,你比他二人如何?”

王獻之搖頭道:“不如也。”

郗璇頗為沮喪,自王凝之、王徽之與謝道韞辯難失利之後,心高氣傲的郗璇曾想讓最優秀的第七子獻之去與謝道韞辯難,勝了謝道韞後則揚長而去,也算是報復謝道韞一回,因郗曇病逝,郗璇去京口奔喪,這才作罷,現在看來,獻之恐怕也是辯不過那謝道韞的——

陸葳蕤坐在繼母張文紈身側,凝眸看著侃侃而辯的陳操之,她對辯難不感興趣,《老子》、《莊子》雖然都讀過,卻是不求甚解,只愛花藝和書畫,現在聽陳操之與那個祝英臺辯難,不知為什麼,心裡有淡淡的失落——

陳操之與謝道韞反覆辯難,漸漸的,二人各持一端之論竟呈殊途同歸的意向,說不清在辯論中是誰改變了持論,這是慢慢改變的,當謝道韞意識到這一點時真是又驚又喜,注目陳操之,心想:“難道是子重對我的一切應對全部瞭然於胸,然後慢慢引導,終至二人持論相合?不會吧,子重豈非神人了!”

謝道韞不相信陳操之能操縱二人的辯論,認為這是二人在辨析“反者道之動”這一論題時互相啟發,對這一論題有了更新的、更深的認識,從而殊途同歸。

司馬昱拊掌道:“精彩之至,從《老子》反者道之動歸結到《易》之三名,更妙的是二人竟然各棄本論,辨析出新義來,這可真是少有的妙事——”朝白紗帷帳裡的褚太后躬身道:“太后,這判定誰勝誰負倒成了一個難題了。”

褚太后笑道:“二人皆是勝者,各賜絹三百匹。”

會稽王司馬昱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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