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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了他就逃得沒影了。”
陳操之淡淡道:“三萬錢嗎,我代他償。”命黃小統取兩斤金給那為首莊客。
那莊客捧著兩斤金不知所措,陳操之喝道:“還不放人!”
那幾個莊客一驚,被那少年掙脫,少年拜倒在陳操之馬下,仰頭問:“敢問貴人尊姓大名?”
陳操之道:“莫要多問,回去好生過日子,遠離賭博。”徑自策馬隨車隊緩緩而去。
黃小統回頭看,那少年已經大步往東而去,便對陳操之道:“陳刺史,這等賭徒何必費三萬錢贖他!”
陳操之斜了黃小統一眼,黃小統自感多嘴,低頭噤聲。
陳操之心道:“這個劉裕可是門閥政治的終結者啊,此人得志後,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手段果決而殘忍,劉裕也是以軍功晉升高位的,先是在鎮壓孫恩起義中嶄露頭角,再是平定桓玄之亂立大功,掌握了北府的領導權,北伐後秦建功,便急著回江東篡位自立——但如今時事已非,不會有孫恩之亂,也就沒有桓玄的謀逆,劉裕難有憑軍功晉升的機會,我也絕不容他改朝換代。”
……
至建康,方知謝道韞果然於五月十五生下一子,短短三月間,西樓陳氏添雙丁,家族興旺之象也。
陳宗之與張氏女郎的婚禮雖不如當年陳操之雙娶陸、謝二女那般隆重,但也是建康一大喜事,陳宗之俊美不遜於其叔,那張氏女郎與顧愷之妻張彤雲有幾分相似,有江南女子的秀麗,世家大族的教養,知書達禮,能詩善畫,婚後琴瑟甚偕。
緊接著便是潤兒的婚禮,琅琊王氏大肆鋪張,比宗之娶張氏女更為盛大,王珣現在已不是西府主簿,回建康任琅琊王友,丁幼微從此長住建康,潤兒隔日便回秦淮河畔探望母親——
皇帝司馬昱見冀州又進獻錢賦,甚悅,王彪之、王坦之雖覺陳操之在冀州施行的田賦新政有些躁進,但陳操之將冀州治理得井井有條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也未要求陳操之改弦易轍、收回新政,而且王彪之等人也明白朝廷鞭長莫及,難以完全控制陳操之——
……
寧康四年四月,陳操之聯合幷州桓石虔、幽州田洛,冀、幽、並三州步騎六萬征討代國,幽州田洛以冉盛為先鋒兵出涿郡(冉盛現在是田洛之婿),越長城襲取代郡和白登,幷州桓石虔兵出雁門,取桑乾、馬邑,勢如破竹,長城以南盡為晉軍攻佔,幽州、幷州兩路大軍匯合一處進逼代國都城雲中,六月初五,拓跋什翼犍命白部、獨孤部率眾八萬於晉軍激戰於盛樂宮西南的石子嶺,獨孤部敵不住晉軍的重灌騎兵的衝擊,大潰,白部亦隨之潰敗,拓跋什翼犍率眾逃到陰山以北,以為晉軍劫掠一番就會退回長城以南,豈料陳操之從此派重軍駐守雲中,將幷州防線推進到長城以北了,拓跋什翼犍不能歸漠南,只有向居於北海(即貝加爾湖)的丁零人爭奪牧場,互有勝負,從此僵此不下——
陳操之向代國用兵之先,特意遣使知會苻堅,苻堅急召王猛、苻融諸人商議,有建議聯合代國抗晉的,也有要坐山觀虎鬥的,王猛道:“陳操之伐代準備有年矣,我料拓跋什翼犍非其敵手,陛下還是靜觀其變吧。”
待陳操之驅逐鮮卑拓跋出了漠南,關中震恐,苻堅再遣使來鄴城,探問訊息,陳操之好言撫慰,說絕無用兵關隴之意——
……
寧康五年春月,皇帝司馬昱自覺年老體衰,只怕命不長久,召陳操之回京欲託付後事,司馬昱對陳操之的信任猶勝過王坦之和謝安——
陳操之接皇帝詔命,便與郗超夫婦一道啟程南歸,郗超近來也身體欠佳,不思飲食,要回江左養病,三月十九,陳操之、郗超一行來到長江北岸的歷陽,因周馬頭之弟周琳在歷陽任縣令,一行人便往歷陽縣城去見周琳——
暮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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