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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暴烈的黑風不知去了何處,又一頭闖進風雪之中,因為戰爭的緣故,這片鄉村堅壁清野,找不到一點糧食,至於馬車更是不可能找到,他只找到了一架有些破的板車。
走到一片山林時,風雪漸小,陳皮皮把板車停在一棵大樹下,他沒有時間歇熄,挖土圍灶,開始煮粥熬藥。待藥好後,他走到車廂旁,把父親臉上的皮褥子掀開,開始給他喂藥。
天下無敵的知守觀觀主,如今只是一個重傷將死的老人,但他眼眸裡的神情依然是那樣的平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在長安城驚世一戰中,他最終不敵寧缺寫出來的那個字,身中萬刀,最恐怖的是,那些刀意裡夾雜著的人間氣息,如同汙穢的墨汁一般,混進他的傷口,無論怎樣清洗都洗不乾淨,即便是西陵神術都沒有辦法淨化。陳皮皮把最後一顆通天丸讓他服下,也只能幫他暫時續命,沒辦法讓傷勢好轉。
一路行來都很沉默,哪怕是喂藥的時候也很沉默,因為陳某傷重虛弱無力說話,也是因為他們多年未見,本就是很奇特的父子關係。
替父親喂完藥後,陳皮皮把褥角掖了掖,然後一屁股坐到車輪旁的雪堆裡,捧著一大碗熱粥,開始呼啦呼啦吃起來。
雪雖然停了,寒風還在肆虐,大樹上的積雪不時被風拂落,落在板車上,也落在他的碗裡,他看著空中灑落的雪花,忽然有了說話的念
“你明知道老師是正確的,為什麼還要堅持走這條道路?”
陳某聽見他終於開口說話,微笑說道:“我走的又是哪條道路?”
陳皮皮用筷子敲了敲碗沿,說道:“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應該很清楚人類和昊天終將勢不兩立,無論是永夜還是別的,最終人間都會面臨滅世,那為何你還要站在昊天的陣營裡?信仰並不是合理的解釋。”
無數年來,修行到陳某這種境界的大修行者只有八人,到了這種境界,自然難言什麼虔誠的信仰,而這正是陳皮皮想不明白的地方。
陳某說道:“選擇和信仰無關,只與道理有關。夫子和軻浩然以為人與昊天是對立的關係,但在道門看來,人類與昊天是相生的關係。”
陳皮皮說道:“封閉的世界,難道不會覺得無趣嗎?”
陳某說道:“道門認為肅穆與衡定是一種永恆的美,佛宗認為迴圈與輪迴是一種因果,有開始便必然有結束,這樣的一個過程才是完整的過程。夫子想要打破這種完整,便離永恆越來越遠。”
陳皮皮說道:“哪怕那種永恆沒有自我的意識?”
陳某說道:“寂滅便是永恆,我們來自何處,便要回到何處,在那個世界裡,你我便是昊天,昊天便是你我,為何還要分你我?既然在生之前,這個世界不曾有你我,那麼最終自然也不應該有你我。”
“這便是我的道理,或者說我的信仰,無關對錯。你老師或者不是錯的,但在我看來,他是錯的,既然如此,自然不能同道。”
便在這時,山林裡傳來緩散的蹄聲。
陳皮皮捧著粥碗回首望去,只見林後蕭瑟一片,風雪已停卻還未晴,有個女子牽著匹黑馬穿林打葉而來。
他自然認得大黑馬,卻不認得牽馬的那個女子。他望向大黑馬,大黑馬卻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畏怯地低下頭顱,前蹄輕踢。
陳皮皮望向那女子,覺得那女子容顏尋常普通,卻隱隱散發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氣息,然後他在女子臉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他很震驚,看著她有些圓胖的腰身,說道:“你怎麼長這麼胖了?”
桑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想起桑桑已經不是桑桑,自嘲一笑說道:“我真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我本就是個胖子。”
他本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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