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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郯的“病”,在第二天果然有了“起色”。
他能“勉強”從榻上坐起,還在魏傕派來探望的人面前吃了東西,問了些前方的形勢。
來人面露喜色,對我說:“夫人來到,果有大益。”
我謙和地輕嘆,情深意摯握著魏郯的手,用指甲掐他手心:“妾唯願夫君可早日康復。”
來人欷歔不已,又鼓勵一番,行禮退去。
待王暉報告人已走遠,魏郯甩了甩手,看著上面紅紅的指甲印,似笑非笑:“夫人是要為夫今夜報仇麼?”
我微笑:“今夜,妾為夫君做芹菜湯。”
魏郯眯眼,伸手來捉我。我熟練地避開,出去叫阿元端水來,給魏郯擦掉臉上的鉛脂。
沒多久,昨天見到的那個郎中進來“診脈”。
他叫韋郊,個子不高,兩道眉毛又彎又粗。聽到魏郯打算“康復”,韋郊大鬆一口氣,昨日那張吃了苦藥一樣的臉變得諂媚。
“大公子明日就騎馬出轅門跑一圈吧,這樣丞相就更放心了。”他搓著手,兩眼放光。
魏郯清凌凌瞥他一眼:“你見過哪個重疾臥病之人能好得這麼快?”
“某見過!”韋郊立刻道,“某先師姚扁鵲(嘿嘿),曾以藥湯、針砭治好一瀕死男子,隔日那男子便下田做活。大公子經某醫治,病體康復神速,房事神勇,進食無礙,騎馬又有何難?”
魏郯:“……”
我:“……”
耳根火燒一般,我的腦子裡不由地開始回放昨夜的事,心底大驚,我明明咬著帕子不敢出聲呀……問題不在這裡,我本來就是不肯的,魏郯那流氓卻一邊說什麼“都過了多久了”一邊上來,還一次又一次……都是那流氓!
怒氣頓起,我將目光帶著殺氣,戳向魏郯。
魏郯卻似個沒事人一樣,似在思索:“郎中夜裡在營中隨意走動,軍士竟不管。昨夜當值軍曹是誰,好像是……”
韋郊氣焰立刻落下,忙賠笑:“某昨夜如廁,不料茅房盡佔,某不得已另擇去處,又兼一向耳聰……怪不得軍士,怪不得軍士!”
這兩人越說越不入耳,我見魏郯還要接話,忙岔開話題:“郎中所言姚扁鵲,可是茂州神醫姚扁鵲?”
韋郊眼睛一亮:“正是。”
“夫人不知,”魏郯悠悠道,“這位韋郎中,乃是姚扁鵲入室弟子,好賭輸盡家財,前番為夫路過茂州,謝郎中攔車求賣身……”
“某投靠公子,乃是見公子面相大貴!”韋郊面紅耳赤,一派義正詞嚴,“某乃扁鵲傳人,賣術不賣身!”
我:“……”
方才聽得他報的師傅名號的時候,我對“姚扁鵲”就覺得耳熟,過了會才記起來這是何人。茂州姚扁鵲,在我小的時候,這名聲就已經婦孺皆知。聽說他醫術出神入化,且不肯輕易收徒。能被他看中的人,必是天資極高的扁鵲之才。
“原來是韋扁鵲。”我尊敬地說。
韋郊聽著這稱呼,顯然十分受用,他笑眯眯朝我一揖:“夫人慧眼。某亦久聞夫人之名,昨日初遇,得睹夫人尊容,果然貌若天人。惜彼時身處無奈,某不得與夫人傾訴……”
“王暉!”魏郯拉著臉,朝帳外喝道,“將韋郎中拉出去!”
王暉聞聲進來。
“某師從姚扁鵲門下,夫人亦稱某‘扁鵲’!”韋郊反駁道。
魏郯冷笑:“王暉,將這‘韋扁鵲’拉出去。”
魏郯本意是再裝幾日,把“康復”做得更加自然。可到了第二天,魏朗來到後軍,進帳跟魏郯說了些什麼,王暉來告知我,說魏郯要去見魏傕。
我吃了一驚,連忙進帳,只見魏郯已經在椸前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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