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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破解的指法而念起白愁飛,並深吸了一口氣:白愁飛解除緊張的方法,正是深呼吸。

這一來,他又與白愁飛同活了。

他其實無時無刻不記住八年前初入京時,與白愁飛雨中並肩隨同蘇夢枕作戰的情形。

——那段跟蘇大哥、白二哥聯袂聯手打擊“六分半堂”的日子,才是他最意興風發、志氣飛揚的時候。

現在蘇夢枕死了。

白愁飛已歿。

這情境只有在夢裡重現。

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情境:在他說話的時侯、深吸一口氣之際,蘇老大、白老二都像是活轉了那麼一剎那,再跟他並肩同戰。

許是:只要你把一個人留在深刻的懷念與記憶裡,他就會與你同存不朽吧?

念起這個,王小石在擔憂之餘,還很有點感慨:

或許,他離京不僅是為了逃亡,也不只是為了怕連累一眾兄弟,而是更怕面對的是:這知己無一人、兄弟各死生的情景吧?

“扒三倒四龜五賊六田七丘八奶奶個九熊!”梁阿牛又亢奮了起來:“沒事就好了嘛,還多慮個啥?”

溫柔看看王小石還是愁慮未展,忍不住道:“你想什麼?”

王小石道:“沒什麼。”

溫柔問:“你知道我最生氣的是什麼?”

王小石一愣:“不知道。”

——他只知道溫大姑娘常常生氣,時時找岔,款款不同,樣樣翻新。

溫柔道:“我最生氣明明有事口裡卻說沒什麼——有事就有事嘛,偏說沒有。”

王小石不以為忤,只說:“可能是我多慮了,沒事的!”

溫柔又說:“你可知道我最討厭你是在什麼時候?”

王小石又是一怔:“討厭我?”

溫柔道:“就是明明心裡還是有事,嘴裡卻說沒事,臉上寫著有事,偏就不讓人與事,好像天塌下來的事兒,也只是他一人的事兒——你說這種人討不討厭?”

王小石笑道:“討厭。”

何小河嘆了一聲,拉住溫柔的手,噓聲問:“我的好姑娘,姑奶奶,你可聽說過不解溫柔這四個字?”

溫柔瞪了瞪一雙明麗的眼,奇怪地說:“什麼意思?打著我溫柔的旗號的字,不是讚我難道損我?”

何小河忍俊道:“小姑奶奶,我的娘,人家王大俠是不想我們這些小輩們空自擔心,更不欲使你大女俠不安忐忑,所以就把事情隱忍不說了,你卻來怪人家,這不算不解溫柔還算啥?”

溫柔又指著自己圓勻的準頭,嗤詆道:“我溫柔也會不解溫柔?!”

梁阿牛又嘮呶了起來:“你們娘兒們就少喋喋個不休了,咱在這裡是走是蹭還是就此吃飯拉屎,總有個分曉吧!”

何小河噓聲笑道:“你看,這才是個真正不解溫柔的渾球!”

溫柔對梁阿牛的惡臉倒有些畏懼,一時不敢答腔。

梁阿牛對何小河卻似有點靦腆,不大敢惡言相對。

唐七昧便趁此問王小石:“咱們當下該如何進退?”

王小石對除了溫柔之外任何人,都很有意見。

“離開這裡。”

唐七昧問:“為什麼?”

王小石瞟目四顧:“這兒不止一起敵人。”

唐七昧點頭又問:“往哪兒走?”

王小石即答:“東南。”

唐七昧再問:“要不要通知三枯大師?”

三枯大師是這“六龍寺”的掛單的名僧,曾受過天衣居上恩澤的方外至交,與“爸爹”張三爸有極深的淵源。他既是引介王小石等人避入六龍寺,又是負責他們在淮南路十七州四軍二監的接應人。

王小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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