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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寶牛非但未傷愈,而且還傷得愈來愈重了。
有一天,他們發現他連胸骨也折斷了兩根。
又一次,他們發覺他折斷了兩根指骨,而他自己卻全無所覺——彷彿那不是他的手指,或者,他不知痛楚為何物似的。
他似一點也不愛惜自己。
但溫柔等人看到就心痛。
——這樣一位神威凜凜玉樹臨風的漢子,而今卻只有八個字可以形容:
形銷骨立,黯然消魂。
她看了也覺得不忍心。
直至有一天在荒山露宿的半夜裡,溫柔先聽到狼嗥,後是蟲豸的嗚咽而忐忑不安,然後又為一陣陣奇異的聲音而驚醒,遂發覺王小石和唐寶牛正扭打在一起。
大家都醒了,幫忙按住了唐寶牛,發現他又斷了兩根脅骨,斷骨在荒山月下,慘青青的,正刺破掀開的創口胸肌腱肉,像一張血口裡伸出了兩根慘青帶白堊色的舌頭。
眾人都詫異王小石為何要下此重手,頃刻後才知唐寶牛的傷是他自己下的手。
他竟伸手插入了傷口,扣住自己的肋骨,且用力扳斷了它。骨折的聲音終於驚動了十分警覺的王小石。
王小石憤怒了。
他厲聲責問唐寶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唐寶牛說:“你為什麼不讓我死?”
王小石狂怒地說:“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對得起為救你們而死去的弟兄們?!”
唐寶牛慘笑(那是笑嗎?如是,那“笑”確使溫柔不寒而慄),只說:“我本來就不該活下去的。”
“那我呢?”方恨少忍不住插口說話。他氣得在荒山冷月寒夜裡,身上的白衣激出一種蒸騰的感覺:“他們也救了我,也為我犧牲了不少人命,流了不少熱血——如果你我不活下去,不活得好好的,他們都白死了!”
唐寶牛垂下了頭。
“可是……”
“可是什麼?”王小石咄咄迫問,“你在追悔朱小腰的死吧?你以為這樣折磨自己朱姑娘就會死得瞑目?!”
唐寶牛全身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王小石一巴掌就摑了過去。
一記清脆的耳光。
“讓我也死吧!”
唐寶牛嚎道;
“你死吧!”王小石咬牙切齒地說:“你死了之後,看誰為朱姑娘報仇!朱小腰為救你而死,卻救了個廢物,她是白死了!你死了,誰殺吳驚濤?誰誅蔡京?誰為她報此大仇!”
“我!”唐寶牛第一次回覆他那打雷般的聲量:“我要為她報仇!”
“你?”王小石第一個字是鄙夷的,然後才說得斬釘截鐵:
“那你先得要活下去再說!”
唐寶牛震了一震,彷彿到這天晚上,他才第一次聽到“活”這個字和“活下去”這個詞兒,使他無限震驚。
甚至哭了起來。
哭了出聲。
一個大男人在荒山裡哭成這樣子無疑是很難為情的一件事。
可是並不。
大家反而覺得很欣慰。
因為大家都好久沒聽見他哭過了,正如好久未曾見他笑過一樣。
從這時候開始,溫柔只覺分外寂寞。
——這樣一名無懼無畏的猛漢,原來為了“情”字竟可以如此神傷、如此脆弱的。
——他顯然是為了朱小腰的死而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
情字弄人,真可如斯?
溫柔看到這個本來活生生、鐵錚錚的男子漢,心中卻生起了無限溫柔。
她因而想到了自己。
她年紀也不小了,她也喜歡過人。
——她曾在她父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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