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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的流民看著卻是比從前少了許多,可是都去冀州投靠了黃遨?”這時,我忽而聽得鄰席有人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不禁轉頭瞥去,只見是三四個人在喝酒。
“噓!”他旁邊的人忙道,“莫亂說話。”
“怕甚。”旁邊另一人帶著酒氣,一擺手,“放心好了,聽說如今汝陰郡府連俸祿都發不齊,哪裡還有人來管我等說甚。”
“想得天真。”那人喝一口酒,嗤道,“就是連俸祿都發不齊,說話才須得小心。豈不聞那些人敢在縣城中明目張膽拿人,隨便開個罪名,便讓家人拿錢去贖。”
“有這等事?”
“騙你作甚?昨日我在城中才親眼看見的。”
“嘖嘖……我聽說黃遨還劫富濟貧,這些汙吏,連反賊都不如。”
“說到黃遨,這豫州的流民也未必真去投了他,說不定都回荊州去了。”
“哦?去荊州做甚?”
“去投明光道啊!明光道如今在荊州可是了不得,有錢有糧,聽說好些豪強官府還須得上門討好。”
“這麼了不得……”
“什麼明光道黑光道,你們就是嘴閒的,什麼不能說便說什麼。”一人打斷道,“吃酒吃酒!”
那幾人應和著,將話題撇開,繼續喝酒吃菜。
我在一旁喝著茶,心中卻是疑惑。
時隔三年,我兩番來到豫州,都能聽到荊州的明光道。如今看來,卻是比從前勢力更大。明光道的名號,我在海鹽也聽人提過,不過都是些我知道的舊事。當年,我以為他們不過是像所有的這道那教一般,靠著佈施的善名,拉拉信徒斂斂財,過一陣子,不是被官府打壓作鳥獸散,就是因財路出了問題而銷聲匿跡。未曾想,他們竟是有愈加坐大的意思。
驀地,我想起了曹叔和曹麟。若無意外,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荊州,做那不讓我知道的生意。當年我與他們做過幾回事,心裡便有些隱隱的預感,他們做的事,說不定也跟著神神秘秘的明光道有些牽扯,尤其是看到老張和那個叫夏侯衷的土匪頭子打交道之後。
心底轉著各種念頭,我讓夥計將我的水囊灌滿水,付了錢,繼續上路。
豫州匪盜仍多,我為防生事拖累,不敢大意。縱使會因此拖慢日程,我也不敢夜行,每日都在驛站歇息,清晨跟著大隊的人馬一道上路。也因得如此,往北走的一路上,我聽到了越來越多的訊息。
除了有朝廷的和那個明光道的,他們議論得最多的卻是夏侯衷和汝南王。
夏侯衷仍在豫西一帶紮根,對於豫州人來說,比起冀州的亂事,他們更願意談論這個匪首。原因無他,乃是朝廷近來也對豫西討伐了一次,領兵的人,是三年前那個被夏侯衷劫了田莊的汝南王。
他領著三千國兵,聯合豫州都督高陽王所率的七千兵馬進攻夏侯衷,可惜中途出了皇帝親征之事,高陽王須得坐鎮陳縣,撤回了兵馬。但汝南王卻甚是好面子,不肯收手,領著自己的三千兵馬硬著頭皮去打夏侯衷。結果不但全軍覆沒,他自己也中了一箭,若非手下人救得及時,已經殞命豫西。
此事在別處,自然比不得皇帝親征冀州更大,無人在意。但在豫州,人人都視為樂事一件,津津樂道。
“我看這夏侯衷著實了不得,若是在冀州和那黃遨合作一處,只怕連聖上親征也拿不下來。”有人如此評價道。
我對夏侯衷毫無興趣,不過讓我振奮的事,同行的人裡,不少人近期都去過司州,還有去過鄴城的。他們很肯定的告訴我,公子就在鄴城。
我放下心來,進入司州地界之後,隨即往北。
鄴城在前朝便是糧草囤積轉運的要衝,有通漕船的運河延伸四方。我到了黃河邊,將馬匹換了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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