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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念,不然父親饒得你,我也不饒你。”

童子看來不懼怕他那大兄,唯獨懼怕這個兄長。只是莫看此童子不過十歲左右年紀,身型竟不遜於乃兄,在同齡人中論身量也算翹楚,只是面對二哥卻是唯唯諾諾,不敢違逆。

這宗家三郎、六郎的排行乃是按著族內兄弟排行,宗家並非世代大族,乃是宗放這一代才顯露光芒,宗放嫡親兄弟二人攜手努力,才在這天下創下好大的名號。

只是家族人丁不能與世家大族比肩,嫡親子侄至今不過七人,好處在於門第親密遠勝其他。按著宗家的規矩,族內兄弟只論長幼,不論嫡庶,這對於宗家自然是好事,但不免為某些陳腐執拗的鄉紳世豪所誹議,六郎小小年紀不免因鄉間議論而置氣。

柳家與宗家通好,雖然父輩礙著身份甚少親身往來,子弟們卻是往來不絕,雖不能說親若兄弟,但是也並非萍水相逢的情義,許多話柳二郎說著也是十分隨意。

“三郎,莫要發怒,想來六郎常隨宗二叔往我大晟去,倒把我大晟這些陳規循律學了來,我大晟可不比大肇,若是亂了大宗小宗、嫡庶之分,可是會動搖國本的,大肇風氣清新,六郎,莫學此等風氣。”柳二郎用袖掩口,將梅核用絹布包了納入袖中,方才口渴難忍,幸得宗家三郎給了幾顆醃漬的糖梅子,不僅解渴還讓人神清氣爽起來。

“此梅子看著樸素,卻是難得佳品,大肇風物果然有趣。”

岔開話頭,三人便天南海北的闊論起來。未幾,,叩門之聲便從身側傳來。

幾人轉身快步走入廊內,片刻便迎得一披著烏袍,頂著裹玄色油布竹笠的中年人進來。此人將竹笠與烏袍解了,順手由宗家兄弟接了過去,方才露出真顏。

此人與宗放七分相似,年齡也少了七八歲上下,寬袖短衫掩著內裡甲冑,頭戴巾幘,足著烏皮靴,只是眼神柔和的從幾人身上掃過,並不開言直接步若流星走向正堂遊廊。山雨來的緊,片刻已然滂沱,此人等不及繞廊而行,穿過廳院徑直而來。

“二叔可是緣邊兵馬都監,這些時日不是帶著幾個兄長巡視河北,怎麼此時回來?”宗六郎不明所以,宗三郎卻面色凝重,將烏袍遞給六郎去安放,自己與柳二郎頂著急風捲來的暴雨緊緊閉合了院門。

再看這世人敬稱的宗二先生大步流星而來,宗大郎急忙拿著布帕來階前相迎,待將自家叔父身上水漬擦拭一番,柳晏與虢玩也已起身相迎見禮。

“兄長,”入得廊內,見得兄長安坐其間,宗二先生俯首恭恭敬敬的拜見,“明道拜見兄長。”

“先飲茶,再與諸位一敘,”宗放此時已是放下葵扇,又拾起了一柄麈尾來,輕輕搖動,自家兒子便知情識趣的上前來,“掌燈後,招呼三郎、六郎與柳二郎去後院傳筵。”

青年輕手輕腳的先於案上支起三盞雙龍青瓷省油燈,再於副階下簷掛起四盞素紗燭籠,緩緩退下。

待大郎穿廊走向院門,宗放的二弟宗端放下了茶盞,因為身穿甲冑,不能盤坐茶席上,乃是大馬金刀的端坐在了大郎所置杌子之上,肅然道:

“我與兒郎們前日到了東丹,往河北走了二百里,那裡有了確切訊息。”

廊內諸人,皆放下手中事,神情皆嚴肅起來。

“此去與旬前遊弈馬軍回報有何不同。”宗放將塵尾輕拂,撩動沉香香氣盪漾開來,香氣清爽,無論焦慮或煩躁之氣皆為其滌盪而去,眾人只覺著神凝氣爽,泥胎宮一股清流使得思慮都靈動起來。

“更為詭譎,東丹境內除邊境營壘森然,我等入境二百餘里竟未見得有年輕牧人放牧,按照常理,此時已是開始收割牧草冬儲的時機,卻見得只有老弱婦孺操持此事,而各馬場再去探查,連上次還能看到的三四歲馬匹也不見蹤影。草原上放牧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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