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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裡失去的孩子,受到的屈辱與栽害,如何是虛無金石玉器可補償的!
太后安撫與示好的姿態,只會讓妃嬪們更加堅定,要在太后這個害了她們一生的罪魁禍首的眼皮子底下除掉皇后、太子甚至是傾禾的決心。
打蛇打七寸,打人自然也是打軟肋了!
宮妃盯住了皇后,而她們身後母族,便盯住了太子。
太子是皇帝唯一長成且有能力的兒子,地位穩固,她們自也不會傻的真去算計太子,不過是讓皇后慌張,一個心機謀算不足的人,一旦被逼的慌了,做出的事情便會極端而不可理喻。
於是,皇后為了太子的地位,又忍不住把手伸向了小皇子。
宮妃們等的就是她的出手,自然每一次都是人贓並獲,所有證據直指椒房殿。
一次次的算計失敗,一次次被皇帝以“不配與沈氏的賢德相提並論”加以打擊。
皇后心力交瘁之下惱羞成怒,最終口不擇言地大喊:“陛下為了這個位置利用沈氏,如今又擺什麼深情的虛偽面孔。既如此瞧不上臣妾,情願信那些賤婢,也不肯信臣妾這個髮妻,大可廢了臣妾!”
皇帝的怒意彷彿是龍捲風行過海面,捲起驚濤駭浪,直欲將皇后湃進漆黑的海底。
若不是太后及時被抬進了椒房殿,大約當時皇帝就要收回金冊金寶了。
雖然太后求情,皇后之位得以保全,卻還是被皇帝禁足了。
而皇帝,臨走了還不忘厭棄道:“沈氏被廢去皇后之位,卻還是朕的太子妃,髮妻,你也配!”
於無人時,太后更加擔憂皇后和太子的處境,越發不敢再以鐵腕凌厲去對付妃妾,只能不斷的召見無子女但位份高的妃妾,將失去生母的六公主和七公主寄養在她們的膝下。
希望她們看在將老有所依靠、有所寄託的份上,能對皇后多加照拂。
那些從潛邸出來的妃妾,雖已經老去,到底在皇帝奪位的時候母家都是出了大力氣的,有她們為皇后進言,倒也平靜了一段時間。
只是太后似乎忘了一件事,那些位份高的妃妾為何沒有機會生下子嗣。
以為在她們已然沒有生育機會的時候給她們送去一個公主,便能撫平她們失去自己孩子的傷痛麼?
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這一點,太后也清楚。
只是太后已經沒有辦法了,她勸不住皇后任性的脾氣,也來不及將她調教的鐵腕凌厲,只能在她還在的時候儘量讓皇后的日子稍許平靜些了。
而這樣的平靜,便也註定了會在皇帝欲與大秦結姻親之宜時,宣告結束。
傾禾公主終於從斷斷續續的線索裡,得到了蔣陌如今身處之地。
趁著帝后祭天告祭太廟時,悄悄溜出了京城,一路尋著蔣陌的蹤影而來。
早春最後一場雪後,晴朗的日光鑽破溼重的雲層灑在濃蔭翠綠之上,棕褐色的枝幹上是玉潔的白梅宛然盛開,幽冷的香味緩緩縈繞。
於斷橋殘雪的盡頭,於枝條出塵之下,傾禾見到了那抹清雋而溫柔的身影。
身為嫡公主的傲氣她該質問他為何不告而別,然而於情感之上,他才是佔據高嶺的那個。
因為他從不曾真切的流露過對她的深情。
她踩著積雪,緩緩上前,一開口,連自己都被語調裡的包容與微顫嚇到:“阿陌、來賞梅嗎?”
蔣陌淡漠的眸子望著白梅出神,積雪吱嘎,他自曉得有人靠近了,聞嬌麗語調,緩緩眨眼間換上溫和目色。
回頭,似乎驚訝的看著她:“傾禾?”
一碧春水帶動粼光自斷橋下蜿蜒而過,傾禾覺得那樣潺潺清泠的流水聲便似他的語調,能安撫她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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