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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清楚她有多在乎這個,不然我和妹妹早一起滾蛋了。

我脫掉了草鞋用手指勾著,光著腳踩在堆在一起南突北凹的礁石上,綠一片苔紅一片的蘚嵌在礁石裡,斑斑點點的牡蠣殼也鑲在上面,讓看了這麼多年的我仍感到不舒服。

我挑了塊頭翹起老高的礁石,我用一隻手扣著上面的那些凹凸,另一隻手握著草鞋,靠著雙腳往上爬,可能是踩到青苔,腳下一滑,膝蓋重重磕在石頭上往下滑了幾寸。

我咧咧嘴,輕輕嘶喚一聲,緩了緩便發覺膝蓋與小腿上有些灼熱感,然後繼續往上爬去。我坐上了礁石翹起的高頭,看了眼小腿上磨破皮溢位血的長痕,裡面鮮紅周圍泥黑,還粘了些顆粒大小的沙礫。

海鷗啼叫一聲,我順著眺過去,被海面閃爍不定的粼粼點點耀到了眼,緩了會才眺見,海上零零那些歸來的大商船,破開海浪與海聲風聲嗡鳴在一起了。聽村子裡的一些考不出去的書生說,蕭宋海岸再往東,有個島,上面有座城,那城裡的人,一樣是蕭宋人。

他們說海上的島城種不出什麼稻糧,倒多的是五六顏色的奇珍異果,這邊去糧,那邊來果,久而久之,這片海域上幾乎沒有清閒過。我不清楚海那邊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座島,有沒有那麼一座城,因為我站在這裡,眺幹了眼也看不到島的一絲腦袋。

但我不在乎那邊到底有沒有那麼一座島一座城。現在的我不會在乎,以前的我更不會。從前我只會在乎,有沒有那麼一艘戰船從北面歸來,帶著我那老爹一起歸來……

能記事之後,我就已經在這個漁村了,好像我就是在這裡生的,在這裡長的。可我娘告訴我不是。她說,我們一家是從京城逃難逃來的。

但究竟在逃什麼難,他們一字一句都不肯說。

冬姨和我娘是堂姐妹,本來都是蕭宋東境的大戶閨女。聽我娘說,她倆是同一年出嫁,一個嫁到京城,一個嫁了當地的富紳。本以為日後都會是好日子,但冬姨肚子不爭氣,床上來來回回無數次,愣是怎麼都懷不上。富紳家就自己一根獨苗,萬不能在自己那斷了後,只能一腳把冬姨踹出門。

冬姨被休後第三年,又被一戶人家看上。冬姨她爹孃怕冬姨這毛病最後又惹得被人踹一回,只能事先跟那人交代了清楚。可那人倆手一揮揚言無所謂,冬姨家一喜,前後忙忙亂亂定了個日子把冬姨嫁出去了。

可那人只是娶來玩玩,當然不在乎冬姨能懷不能懷能生不能生,半年沒過又把冬姨給踹了。這兩腳不止踹在冬姨身上,把冬姨家的臉面都踹了個乾淨,她爹孃抬不起頭拉不下臉,竟也送給冬姨一腳,把她踹出了家門。

冬姨自己在外面一個人漂,怎麼活的我不知道,只清楚,她陰差陽錯機緣巧合碰到了那個男人,也就是現在的冬叔。不然,我想爹孃也沒法帶著我逃到這漁村避難。

爹孃帶我到這兒的時候,妹妹還在孃的肚子裡。我們寄宿在冬姨家,過了兩年安生日子,也讓妹妹平安降生。那時候,娘要照顧妹妹,爹就教我識字。村裡人說,爹的文識比村裡那些出不去的書生還要高出些來。

爹總是喜歡一身袍衫,顯得很是削瘦。他們總說他看起來比私塾裡的先生還先生,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漁村西邊有個私塾的,是以前的老舊房屋翻的,裡面的教書先生 據說是當年四次落榜失意回鄉來的,但自打我爹到了這,私塾先生也常常向我爹討教了。

村裡沒幾戶人家有紙筆,爹每次都向那私塾先生討要一支幾張來,然後回到家來,用三根手指攤開書本,慢慢教我識文斷字。

我最先學的,不是什麼一二三,是我的名——乾生。爹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他用五十根木棍一遍遍算出來的,算到最後算出“用九”,這才給我取了“乾生”。當年我不懂,現在我仍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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