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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一罈,一罈而已。可我爹卻讓我在大庭廣眾下跪在臺階前,對著圍了一圈又一圈的賓客,脫下上衣。他拿著本是抽馬的鞭子,抽在我身上,那聲音響到賓客們連連咂嘴。

那本該是我十幾年的光景中最風光的一天,卻成了我二十歲最羞恥的一天。

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我說句話。我想要是這跪的是其他任何一個,都會有人二三好話言語,甚者出手攔阻四五。可偏偏是我,他們就是這麼看著我長大的,他們習慣了,好像我就該是這樣,罪有應得。

後背的疼痛抵不過我膝下的如針刺扎,傷痕的火辣比不上賓客目光的燒灼,我眼皮慢慢耷拉下去,兩眼發黑,兩耳發聵,朦朦朧朧又模模糊糊,好像是我孃的驚怒,和她的懷抱。

我直直栽了進去,栽進了溫暖。

我再睜開眼,是趴在床上,背後的疼痛找我算著舊賬,讓我渾身一顫。我歪頭看去,看見了她釋下擔憂的眉,和她心疼的眼。她問我疼不疼,就這一句,我卻打心底滋出委屈,沿著我的喉管爬到我嘴裡,最後嗚咽了出去。

她問我恨不恨爹。我恨,我當然恨,老實聽話十九年的我,頭一次有了想把爹殺了的衝動。可我卻告訴她我不恨,我怕她以為我是個壞孩子,就不會再疼我。

那天她和我說了很多,也問了我很多。她告訴我她的過往,又詢問著我的過往。她說,以後或許會給我生個弟弟或是妹妹。但她答應我她會疼我,當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永遠疼我。

可我不信,我希望她只有我這一個孩子,我不想要弟弟也不想要妹妹,我只想要娘,我只想要她。

日暮的黃昏散盡,下人進屋喚她,說老爺那邊已經全備好了,這邊交給她們這些下人就好。我突然不安起來。我爹已至中年,打我娘進門第二天就去找了郎中,帶著大包小包回來備了一年。我突然想起娘白日同我說的話……

我控制不住地想到她要去遭受我爹那畜生的糟踐,我接受不了,我扣住了她手腕,什麼都沒說,眼裡卻滿是央求。她眉眼一怔,笑著問我是不是還要娘哄著睡。二十歲的我怎麼還需要哄著睡?

可那夜我卻真的像個孩子一樣,竟真想要她哄我,任性撒潑要她留下來,陪著我……她真的留下來了,遣走了傭人,只剩我倆。我看著坐在床邊的她,她坐在床邊也看著我,真像個母親似的哄著我睡覺。

我在那一刻不甘又怨恨,不甘她只是我晚娘,怨恨她是我爹的女人。忤逆的想法悄然萌生,卻立馬被我在心裡一個耳光抽到南北不分,帶著驚恐與慌張戰戰兢兢地入睡了。

在夢裡,我夢到她坐在那,眉眼無神也無情,而她面前是鋪滿草蓆的坑,坑裡全是那些冷眼旁觀的賓客,甚至還有我爹。我看著她舉起火把隨手丟進了坑裡,烈火點燃草蓆,最後連同那些人一起,燒到連灰燼都不剩。

我虛偽地問她我爹呢,她卻笑著問我,這不就是我想要的麼?是啊,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我向她走過去,張開懷抱。她就坐在那不躲也不閃,我滾滾喉嚨,沉了口氣向她抱過去——我爹踹門而入的聲響將我吵醒。

我才發現我身上滿是冷汗,看到他那一刻,我竟有些慶幸——不是慶幸他還活著,是慶幸我還沒做什麼。

身子趴在我身邊將就一夜的娘也被他吵醒,她將手輕輕按在我手上,而後起身把我爹拉出了屋子順手帶上了門。我隔著門窗看著他們站在門外的身影,像是在低聲爭吵著什麼。沒一會,爹走了,她推門進來。

我問她是不是也要走了。她卻說,在我傷好之前,她都在這陪我。

那陣子,我躺在床上看著她打理屋內的花,收拾桌案上亂糟的紙張,一次次端進熱騰騰的飯菜,又一次次端走只剩湯汁的碗碟。好像我的世界只有她,她的世界也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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