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楊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94章 如夢令(5),醉吳鉤,淮楊枝,官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的東西被自己打碎了,也就越來越容易了。不凡的高貴到平庸的低賤,有時候就缺一次“低頭”一次“下跪”,但江楚心甘情願,因為他知道,昭卿遠比這些重要。

他跪了一共跪了五家,也許本該要跪更多家的。第二家是個獨居的老婦人,那婦人瞧見他,扁薄又幹癟發皺的嘴唇,尖酸地討要著食物,用來換藥。江楚只是解釋了一句,而後站起身緩了緩,繼續向下一家求去。

直到他跪在第五家的門口,那家人賞了他滿臉大門閉合而扇出的風,那老婦人開了門喚他過去,把有些發黴的木盆端給他,裡面是治病的藥材。

和人生活在一處並不難,難的是真正認識一個人。

昭卿的高燒在江楚盡心的兩日照顧下,配著那老婦給予的藥,開始好轉。她有了生氣,也有了些力氣,她以為眼前最大的困頓暫時退去時,江楚在看到她好轉後,強繃了兩天的身體,終於累倒了……

她的難過不用其他辭藻再去雕飾,那是酸苦到百骨如被附咀。江楚沒力氣再開口安慰她了,他只覺得太累,隱隱感覺昭卿抱住了他,然後自己身子離開了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子底下軟了些,然後他又感覺到昭卿摟住了他,但他也沒力氣再抱住她了。

他睡著了,再睜眼的時候,映在地上的窗影很暗了——天快黑了。他坐起身,沒有尋到昭卿,他先是愣了片刻,而後慌亂下床,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倉皇奪出屋子。然後他看見昭卿走了回來,手裡好像拿著兩個乾硬的面饃。

她在那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走來,笑道:“醒了。我帶回些吃的……”

江楚發現她腿腳有些不太利索,踉踉蹌蹌像是坐了很久沒走動緩不過勁來,而她指關節有些紅腫,指間有幾條隱隱被扛凹下的印子,寬度和銀針一般,指頭上又有些被針刺破的小口,結了層淺痂。

她頭髮也很亂,一點沒打點自己。

兵荒馬亂的年代吃喝穿最重要,吃不飽實在是沒有條件只能湊活,但寒冬的尾巴還沒過去,想穿暖還可以實現,所以普通人家兒女多的,女人一人趕不來,平日用來討生計的女紅,也巴不得有人幫著忙著來擋寒了。

他蜷縮著手緩緩抬起,然後托住了昭卿的手,卻本能縮了一下——她的手太涼了,涼到像是寒泉裡的冰鐵,可以刺穿自己的指骨。

他看著她眼裡的帶著些欣喜,似乎還有些希望,可自己眼裡卻如進了風沙紅成了兔子眼,嗓子裡像是卡著兩片鏽鐵撕磨,明知故問一句,“你幹什麼去了?”

昭卿聽他這磨砂般擠出的話語,怔了一下,緩緩試探道:“找吃的去了啊……”說完她又小心託了託手裡的東西。

江楚閉了眼,感覺全身氣血向浪潮翻湧直直往嗓子眼頂,全身肌膚像針扎般刺痛還夾雜著灼熱,弄得他渾身顫抖。

氣頭上的他把面饃狠狠摔在地上,面饃滾了三四圈沾滿了灰,然後躺在那裡。昭卿怔了一下,然後蹲下身去把它們撿起來,用手背拭去灰,卻仍是笑著輕聲問他,“怎麼了?”

可昭卿越是這般順他他就越難受,感覺胃頂住了肺讓他吸不進也呼不出,難得幾縷還都是酸的。他的心疼和難受倏然全燒成了怒火,又不受控制的全撒在了昭卿頭上。

那是江楚第二次發那麼大的脾氣,卻又給了昭卿。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客氣溫順都給了不要緊的生人,卻把最壞的脾氣留給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昭卿空著眼看著手裡的面饃,聽著江楚劈頭蓋臉的嘶吼,她這麼多年第一次感到莫大的委屈,就連當初被男人悔婚都沒有的委屈。能讓她放下自己孤傲的尊嚴,除了讓自己活命,便是為了江楚,她甚至可以為了江楚放棄活命。

學府那夜江楚罵她她啞口無言,因為自己沒有還嘴的資本,可這次不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武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醉吳鉤

淮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