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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歷開元二十二年的三月底,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尤其是在這富饒的天府之地,春的氣息比內地早來一步,讓人感覺到了濃濃的暖氣和勃勃生機。

劍南道益州通往蜀州的官道上,一車一馬緩緩而行,夾雜在踏春的遊人、走貨的商客以及耕作的農人行列之中,並不起眼。只是在馬車停下,一個丰神俊朗的少年伴著兩個豆蔻年華的絕美少女下來往官道一側那麼一站,旋即就引起了路人驚豔的眼球。

馬車交給車伕先行驅趕進城去,一男兩女並肩前行款款細語嬉笑不止,而一個黑衣青年面色沉穩地牽馬跟在其後,招徠來了無數或是羨慕或是驚訝的目光。

蜀州坐落在美麗富饒的川西平原上,距離益州也就是後世的成都也不過數十里。自古就是蜀中的富庶之地,素有“蜀中之蜀”的美譽。王勃那傳唱千古的名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說的就是這蜀州。

所謂近鄉情怯,隨著蜀州那並不高大的城牆逐漸出現在四人視線中,方才還嘻嘻哈哈跟秀兒逗樂的少女玉環慢慢神色激動起來,如水一般幽深的眼神中投射出千種柔情萬般糾結。離開蜀州時,她不過是七八歲的孩童,數年的光陰匆匆而逝,如今再次踏入魂牽夢繫的蜀州故園,可以再次見到那為了生計不得不狠心將自己送給叔父寄養的親生孃親,心頭顫顫的,酸酸的,眼圈一紅,兩行珠淚奪眶而出。

少年輕嘆一聲,輕輕拍拍玉環的肩膀,見路邊有一家簡陋的酒肆,向侍立在一側的秀兒使了個眼色。秀兒趕緊上前去為少女整了整衣裙,遞過一塊香帕,柔聲道,“玉環小姐,馬上便到蜀州了,你看那邊有家酒肆,我們進去吃些東西歇歇腳可好?”

玉環幽幽一嘆,接過香帕擦去了眼角媚人的淚痕,點了點頭。

這是一家非常簡陋的酒肆,一個露天的棚子搭在路邊,棚子前面豎起一根槐木杆子,杆子上飄揚著一面髒亂不堪的三角布條,算是酒肆的標誌。裡面只有幾張沒有刷漆的原木低矮案几,做工粗糙不堪,也就是供過往挑夫百姓暫時歇腳的一個地兒。

三人進得酒肆,酒肆的夥計兼老闆張老漢吃了一驚,他這種下等酒肆中何嘗來過眼前這等衣著華麗風姿風雅的貴客,多是那些滿面風塵汗跡的販夫走卒罷了。趕緊上前招呼,用手中的汗巾兒使勁將一個角落裡的一張案几以及胡凳擦了一把,請四人坐下。

秀兒是下人,哪裡敢坐,只站在玉環的身後。令狐沖羽雖不是蕭家的下人,此番出行是以蕭睿“友人”兼保鏢的名義相隨,但一路上他卻時時以下人自居,讓蕭睿沒少“發火”。此刻見沉默寡言的令狐大俠又默然地站在自己身後,蕭睿不由苦笑,“令狐兄,坐下一起用些酒飯就好,你再站在某後面,蕭睿也站起相陪如何?”

令狐沖羽猶豫了一下,抬頭見蕭睿明亮清澈的眼神,拱手一禮,默然坐在了蕭睿的下首。

秀兒向恭謹站在一旁等候的張老漢道,“夥計老爹,可有什麼好的吃食給我家少爺和小姐上一些來。”

少女明媚的臉龐在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張老漢面前晃盪著,張老漢使勁嚥了一口唾沫,操著嘶啞而渾濁的蜀中方言道,“四位貴客,小店只有喳喳面和油麵餅,不知貴客……”

秀兒皺了皺眉,“也行,上些吧。對了,有沒有酒?”

張老漢尷尬地搓了搓有些骯髒的手,正要說什麼,卻聽蕭睿指著隔壁相鄰案几上淡聲問了一句,“那不是酒?”

“是,是,回少爺的話,那是本地鄉野釀製的雜糧春酒,就是酒味不足,粗俗不堪,就怕貴客喝不得吆。”張老漢趕緊賠笑解釋道。

“雜糧春酒?”蕭睿一陣好奇,見那四個販夫每人一根竹管插入案几上的酒罈中,一邊說著粗俗的笑話,一邊俯身吸飲,更加地奇怪了,“飲酒不用杯盞反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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