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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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蠱蟲瞧上幾眼,“毛毛蟲?”
常遠道沒答,目光落在下方遲圩刨開的大洞,隨著雨水不斷的淋下,被挖出的泥化作水向巷內四周散開,掩埋在泥中的東西再無遮擋,無所遁形。
遲圩見他不答,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一看只覺頭皮發麻。數不清的紫色蠱蟲混在泥水裡,它們似乎被這溼潤的泥土浸泡了太久,屍首都變得發白發脹,怪異至極。
遲圩咒罵了一聲,“誰這麼噁心把毛毛蟲的屍體全部埋在這下面,瘋魔了吧!”
常遠道不作聲,在這群蠱蟲的屍首上盯了片刻後,道:“聞到了嗎。”
遲圩道:“什麼?”
“虧你還是魔修。”常遠道以袖掩鼻,嗤道:“這麼臭的血腥味你都聞不見。”
遲圩面色霎時變得漲紅,辯駁道:“誰說我聞不見!這就聞給你看!”他平下心境,將靈力集中到鼻頭上,努力的嗅了嗅四周,當真讓他嗅到幾絲極淡的血腥味。
他甩了甩頭,繼續探尋著血腥味的源頭,愕然發現這股淡淡的血腥味竟是從眼前的杏樹上傳出來的。
“怎麼回事?”遲圩望向這棵杏樹,說道:“為什麼血腥味會從這棵樹上傳來?”
常遠道目視杏樹,輕笑道:“桃養人,梨害人,杏樹底下埋死人。”
遲圩聞言只覺後背一涼,好似有一陣陰風吹過。他難耐的嚥了口口水,指著腳下的蠱蟲屍體道:“可是這下面埋的都是毛毛蟲啊……”
“見識短淺。”常遠道說:“這棵杏樹本就帶有邪氣,這棵杏樹又長在陰處,常不見光,從長成之日起便是陰物。有心之人將蟲蠱埋在這樹下飼養,隔月逢子時再以人血灌溉樹身,杏樹上的陰氣得到滋養,埋在樹下的蟲蠱吸取這陰氣長大,煉出的東西可謂是極陰極邪之物。”
遲圩聽得一愣一愣的,常遠道見他這幅呆傻模樣,故意譏道:“聞暘在這陰陽鬼邪方面的造詣可不比符陣低,教出的徒弟怎麼就是個一問三不知的憨傻模樣?”
遲圩的確不知曉杏樹一說,本著虛心受教不欲和常遠道有口舌之辯,可這人偏偏將話茬牽扯到他最敬重的人身上,便不再隱忍,“我的確不知曉什麼杏啊蠱的,你說我可以,但你不能說我恩師!”
他一提起聞瑕邇便滔滔不絕,狠狠瞪了常遠道一眼繼續道:“我恩師那可是天造之才!舉世無雙!這世間無他不知無他不曉的東西,他的才華他的天賦豈是爾等凡夫俗子可以睥睨的?”
遲圩說到這裡臉上神色頗為自豪,洋洋得意的插著腰道:“天下第一人,說的就是我恩師!”
常遠道淡聲道:“又一個瘋魔的。”
“誰瘋魔了?”遲圩不以為意,咧著嘴笑道:“我說的都是實打實的實話。”
常遠道睨了他一眼,半晌道:“你這幅模樣,活像是和朗行一個孃胎裡出來的。”
遲圩面色一變,嚷道:“誰和朗行那小狗子一個孃胎裡出來!我呸!”
常遠道抬袖一揮,地上的蟲蠱屍體便霎時消失不見,“朗行唸叨朗禪之時,神態和你一模一樣。你們不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他頓了頓,像是憶起什麼,“說起來,聞暘和朗禪從前也是極好的朋友,如膠似漆的常常黏在一處……”
“那是從前!”遲圩惡狠狠的磨著後槽牙,“朗禪那狗東西憑什麼配和我恩師做朋友!他當年做的那點骯髒事道上都傳遍了,我不信還沒傳到你們禹澤山上!”
常遠道看了看遲圩,覺得有些好笑,“怎麼,難道當年出事的時候你也在?將整樁事從頭看了尾?”
遲圩被噎了一下,才道:“我那時都沒出生,我要是在哪能容得下朗禪為非作歹!”
常遠道並不答話,攏了攏肩頭的衣衫後,背身往回走。遲圩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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