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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關係甚大,你有把握嗎?”
林延潮將這十六份卷子擱在桌案上,向王錫爵稟道:“閣老請看,這十六份卷子第二題破題處都寫了四個一字。”
王錫爵不動聲色一一閱卷。
書房裡只有卷子翻動的聲音,燭燈之下,王錫爵的臉忽明忽暗,待他翻到最後一卷後正色道:“宗海這是怎麼回事?你可明白?”
林延潮默然一陣然後道:“下官之前聽到了一點風聲,但一是不敢確定,二是不敢打草驚蛇,等待薦捲到手後,才發現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行此鬻卷之事。”
“眼下證據確鑿,下官肯定閣老,嚴查此事,一定要將幕後之人繩之以法。”
王錫爵眉心一抖,當下不語。
林延潮道:“如此多的疑卷,此人定是手段通天,下官以為考官之中,必有內應。下官以為當立即通稟監試官,讓他們派人立查!”
王錫爵皺眉道:“事關重大,可能牽涉甚廣,我等手中若無真憑實據,徒然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猜測,萬一洩露此事,場外舉子也會質疑,以為有人操弄朝廷之公器,行賣官鬻爵之舉,將事情鬧大。”
林延潮道:“閣老真是深謀遠慮,是下官失於計較了,但是若不追究,不是讓此幕後之人逍遙法外了嗎?”
王錫爵點點頭道:“查當然是要查,但不是大張旗鼓,明火執仗,此事我會上密揭給陛下,這幕後之人手腕通天又如何?難道權勢還在當年的張江陵之上嗎?”
林延潮正色道:“閣老所言極是,下官願追隨閣老左右,追查此事,無論是誰都要抓出,繩之以法。”
王錫爵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填榜放榜之事。宗海,幸虧你能揭發此鬻卷之事,否則你我一世清名都要毀在這一次會試了。”
“僕甚是高興,可見你乃忠直之士,對得起天子對你的器重。”
林延潮得王錫爵誇獎,絲毫沒有自矜反而道:“下官秉公處事,科場上出了這麼大的鬻卷之事,下官之前一直沒有警覺,若非事先方編修提醒,下官還真是差一點疏忽了,現在想來實是令人後怕。”
王錫爵點點頭道:“你說的是編修方從哲嗎?原來是他提醒你的,嗯,此人甚好。”
林延潮又道:“閣老,下官看來這十六份卷子裡,也是有不少人是有真才實學的,有些人可能是聽信謠傳,故而心存僥倖。我等取卷……”
王錫爵正色道:“宗海此言差矣,科舉取士品行在於第一位。這些考生不信孔孟,而信謠言,將來為官,朝廷如何可以放心讓其人牧民一方。我等衡文當以聖賢之心為己心,就算這些人文章寫的直如蘇韓復生,本官也絕不取如此心術不正之徒為官!”
林延潮滿臉漲紅當下道:“閣老教訓的是,下官這就將這十六卷黜落。”
從王錫爵房中走出,林延潮看著月色,臉上倒是微微一笑。
次日各房送上的各份正卷備卷,被林延潮篩落了一部分卷子後,一併交給王錫爵審閱。
王錫爵與林延潮在房裡議論了一日,黜落他卷,最後排定名次。
最後就是填榜的日子。
填榜之日,所有主考官,同考官,以及外簾裡的監臨官,監試官都被請到至公堂上。
堂外軍士巡邏,戒備森嚴。
堂內所有取中的硃卷墨卷都是取來,一卷一卷在至公堂中央,從頭到尾鋪過去。
堂上被卷子鋪了一半,這每一卷的背後,都是一名名列金榜的考生。
左右幾十根紅燭高掛,將整個至公堂照得是亮堂堂的。
王錫爵,林延潮,沈鯉等主官上堂,與同堂的同考官相互道賀。十幾日枯燥無味的改卷日子馬上就要過去,等待放榜之日後,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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