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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剛被蘇念卿勸住的眾人聞聽這話又險些一擁而上,楚逸軒揪著他的衣領將人提了過來:「喝了多少?這是什麼日子你們真能給我長臉!」

什麼日子來著?他明顯是酒勁兒上頭,實在想不起來了,他甩了甩腦袋,瞧見不遠處跟楚逸軒穿著成套衣衫的蘇念卿,咧嘴笑迎了上去,不想腳下沒踩穩栽了個實打實的跟頭:「嫂嫂,今日是你跟我哥大喜的日子,弟弟必須跟你喝一杯,敬你一杯。」

「還不把這丟人現眼的玩意兒帶下去,」不消他吩咐,早有管事的上前將人給扶了回去,蘇念卿低聲問了那幾人些什麼,瞧見楚逸軒往自個兒這邊走,她眉梢微挑:「楚督主,這事怎麼算啊?」

楚逸軒頗顯為難,一個是跟了自己十來年的兄弟,另一個是自己苦戀多年終於修成正果的新婚妻子,這事私下怎麼商量都好,這麼放在明面上來,他也為難的緊。好在她也不是非要分個是非對錯出來,若真細論起來,誰也佔不到理。她讓人給自己端了碗茶來,舉至自己胸前,略帶歉意道:「馭下不嚴,讓諸位大人見笑了,以茶代酒,敬諸位,我讓人另備席面,招待不周,各位見諒。」

眾人連道不敢,不知有多少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又不知多少人被那順著脖頸隱沒衣襟的點滴茶水勾的心裡癢癢。官運亨通一人之下,如花美眷惹人艷羨,怕是不少人默默腹誹,這狗屎運怎麼全讓他一個人踩了。

他走近同蘇念卿低語幾句,讓人帶她休息,自己則留下來作陪。這些人畏他懼他,哪怕這樣的日子也鮮少有人來灌他酒,他正無聊,上方傳來一道溫潤的聲線:「我敬楚督主一杯。」

楚逸軒聞聲望去,頗有些意外,自個兒同師銘爨沒什麼交集,他怎麼來了?皇帝給蘇念卿指婚的時候,待定的人選中有師銘爨自己是知道的,雖然他們倆沒成,可這並不妨礙自己吃這口飛醋。他故作訝然:「喲,什麼風把師大人吹來了?」

他並不理會他話語中的譏諷,只是舉杯一飲而盡:「先幹為敬,楚督主隨意。」

他愈是灑脫淡然,他便愈是嫉妒憤恨,出身世家,新科得意,深受皇帝器重,自己不願意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比自己更適合蘇念卿,試問誰不想一身功名傍身驕傲的現於人前,自己終歸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他嫉妒的發狂。

假如自己也是乾乾淨淨的,假如自己也是乾淨的,他是不是最起碼可以對蘇念卿說一句,我思慕你,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哪像現在,對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對著自己日思夜想十幾年的人,卻連一句愛慕都不敢訴諸於口。

烈酒入喉,也嚥下滿口酸澀。

師銘爨似告誡又似懇求:「這樁婚事畢竟是陛下親賜,我不知皇帝是如何考量,也不知督主是如何打算,郡主她身上淌著皇族的血,楚督主就算不喜歡她,也請您看在她是長公主和鎮北王為數不多的血脈的份上,莫要薄待了她。」

「呵,」杯酒傾盡,楚逸軒眼神迷離,攥著他的手臂搖晃著起身,力道之重險些生生將人的血肉拽下來,眼中是掩不去的煞氣和敵意,語氣冰冷不含絲毫溫度:「不勞師大人費心。」

喜宴直至後半夜方散,賓客陸續離席,楚逸軒是常在御前走動的人,生平最是忌酒,鮮少有像今日這般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侍候的人扶著他往新房走,他在醉夢中囈語:「不……不去後院,回書房。」

侍候的人不知該不該多嘴,末了還是大著膽子提醒道:「督主,夫人還在新房等著呢,好歹是新夫人過門的頭一晚,總不能太過怠慢啊。」

「去……去書房,」他喝的大醉,卻固執的緊,侍奉的人見拗不過只得扶他去了書房,一應床套被褥都是新的,同新房別無二致,他醉成這樣,洗漱不大現實,這些人只能幫著簡單擦洗了一番,就算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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