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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尚且不能確信徐瑛瑛落水一事是真是假。
可薛懷卻是清晰地知曉,這一場落水,是徐瑛瑛蓄意為之。
正是因為他毫無防備,才會如此狼狽地被徐瑛瑛拉入溪澗之中,兩人在刺骨的溪水中肌膚緊貼,已然是破了男女大防。
薛敬川瞧了眼無悲無喜的薛懷,嘆息了一聲後,問他:「你可中意柔嘉公主?」
薛懷冷不丁蹙了眉,清潤的面容裡隱現一分不虞,「公主是金枝玉葉,兒子不敢攀圖。」
「今日這事,興許也是件好事。」薛敬川一改方才的沉鬱嘆息,笑吟吟地說:「若是沒有這事,至多年底宮裡便要為你與公主賜婚,聖旨一下,你封閣拜相的路也就到頭了。我與你母親正苦惱著該如何推拒聖旨,如今倒是有了法子。」
薛懷天性聰穎,去歲被點了探花之後便進了翰林院當值,如今手邊的差事繁瑣又細碎,卻是為民生操勞的好差事,至多熬上兩年便能往上再升一升。
承恩侯資質平庸,靠著祖蔭得了個四品的閒散差事,升職無望,只能把希冀寄託在兒子身上。
話畢。
承恩公夫人龐氏也端著熱騰騰的薑湯走進了隔間,她出身洛陽氏族,面容清雅、氣度大方,最是得薛敬川的敬愛。
「夫人來了。」薛敬川眉開眼笑道。
龐氏先朝薛敬川斂衽一禮,而後便走到薛懷身旁,盯著他將一碗薑湯喝下肚,並道:「羅太醫說了,那位徐小姐並未落下病根,於子嗣一事上也沒有什麼妨礙。」
父母雙親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薛懷怔惘了一刻,將利害關係考量了幾番,只道:「我與她有了肌膚之親。若不娶她,便是要送她上絕路。」
縱然瑛瑛算計了他,縱然他無辜被捲入溪澗之中,受了這一場風寒。可薛懷著實不是個會把旁人逼上死路的狠心之人。
君子之義,應是有容乃大。
「只是你祖母如此喜愛柔嘉公主,只怕是不好推脫過去。」龐氏嘆道。
薛敬川憶起母親那說一不二的強硬性子,只覺得心頭湧起千萬般的愁緒,他望向薛懷,道:「爹爹的話在你祖母那兒可不管用,還得懷哥兒你自己去說才是。」
這一場鹿鳴花宴鬧了個不歡而散。
柔嘉公主回府時面色冷凝,一向在外柔善大度的她還在上轎輦前責罵了身邊的貼身侍女,語氣之嚴厲,著實令人心驚。
徐瑛瑛醒來時也發覺自己正身處自家的翠帷馬車之中,起先她是躲避旁人譏笑的目光而裝暈,可後頭卻因氣力不濟而當真暈了過去。
寧氏與徐若芝也坐在車廂之中,母女二人一個喜一個憂,寧氏歡喜的忘了形,喋喋不休地說:「那位迪哥兒也是忠勇侯家二房的嫡幼子,聽說忠勇侯老太太最是疼愛這個幼孫。都說幼子媳婦兒最討人疼,你嫁過去之後,有的是福氣要享。」
徐若芝卻悶悶不樂地垂著頭,怎麼也不肯搭寧氏的腔,一旦寧氏逼問的急了,她還要裹著淚說:「他再好,能有薛世子丰神俊秀、儒雅清貴嗎?」
「我的傻女兒啊,老祖宗的話你還聽不明白嗎?她迫著我們將瑛瑛嫁去京城外頭,就是不想和我們家結親的意思。誰人不知曉柔嘉公主中意薛懷,你拿什麼和公主去爭?」寧氏苦口婆心地說道。
徐若芝哪裡是不懂這般淺顯的道理,只是她情竇初開便喜歡上了薛懷這樣溫潤有禮的翩翩公子,又如何甘心另嫁旁人?
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柔嘉公主乃是金枝玉葉,聖上和皇后娘娘的獨女,誰人敢與她相爭?
回徐府的路上要途徑一處崎嶇的山道,車馬晃蕩,將徐瑛瑛晃得頭重腳輕。
在此等境遇下,她還是聽明白了嫡母與嫡姐的打算。也明白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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